子,更是当前马贼账上,唯一的“流动资金”。
今日赵明成等人的这般做法,给他了一种托孤的感觉,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觉得这伙马贼该是要大难临头了,所以自己也是时候离开了。
于是他跨上战马。
平日里最是看他不顺眼的马老六大吼道:“你小子要是没能照顾好我大侄子,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赵蕤点了点头,神情木讷,随即策动战马,向西方奔去。
原地里,赵明成大笑道:“兄弟们,你我寄托已经安心走了,今日我等合该战死于此,但就是死,也要让黑山贼众们知晓,我板梁坡的好汉子们,绝不是他们嘴里一块任其咀嚼的肥肉。”
“哈哈哈,没错,咱们就是死,也得崩掉他们两块大牙!”
一帮马贼,此刻笑得却分外壮烈。
远处,烟尘已经滚滚而来。
黑山贼的马贼们迅速围拢而来,聚集在寨子门口,并没有任何客套,随着头领的一挥手,顿时一拥而上。
赵蕤停在山坡上,望着山下烟尘四起的绿洲,神情依旧木讷,但眼睛却渐渐变得通红,他握紧了拳头,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良久,他重新跳上战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眼眶中,豆大的泪珠沿着那粗粝的面庞滚落。
三天后......
三条沙漠狼远远地缀在身后,在有魔种存在的土地上,这些狼群虽然也受魔道力量影响有了一定的变异,但早已从食物链的顶端跌落下来了。
若不是它们肉的味道实在腥臊难吃,早就由掠食者转为被掠食者了。
但就算是这样,它们仍旧是顶好的猎手。
此刻,它们已经嗅到了赵蕤身上那浓重的垂死气息,这些善于啃噬腐肉的生物甚至还要比天上的兀鹫还要更加善于追逐死亡。
战马丢了。
赵蕤也负了重伤。
他们没碰上马贼,倒是碰上一头奇形怪状的魔种。
若不是最后那头魔种不知为何身体僵硬了片刻,他根本没机会离开,但就算是这样,名为“呼儿”的神骏战马仍旧被那魔种拖了去,大快朵颐。
狼群的耐心渐渐消磨殆尽,它们口中的涎水淌落,绿油油的眼睛里满是贪婪。
正当一头狼伏低了身子,准备突袭的时候。
那只有三四岁的稚童猛然间张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杀机毕露,一瞬间,仿佛有尸山血海浮现,天地间,风云变色。
三头沙漠狼哀鸣一声,一股子寒意自心底升起,毛发瞬间炸开,浑身哆嗦地趴倒在地上。
直到赵蕤的身影渐渐远了,才敢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了,那姿态,几如二哈。
让在婴儿识海中躲着的李白不由想起了那句“狼步脚扑朔,哈步眼迷离,狼哈傍地走,谁怂谁是狗。”
哈哈哈嗝——
捂住嘴,险些笑出猪叫声。
李白继续回去睡觉,深藏功与名。
赵蕤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脚步依旧踉跄,襟前被划开了一道很长的口子,他紧紧地抱着手中的婴儿,像是拥抱着全世界。
一定要离开这片荒漠。
带着赵明成,带着那伙马贼们的信念,让李白活下去。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