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面对和解决的,总不能因为那天的事儿,她和陈宇就
老死不相往来吧?宋艾丫做不到,既然做不到,那就得坦然面对,所以宋艾丫来了,她知道那天她对陈宇做过了什么,又是紧贴,又是亲吻的,可算是占尽了陈宇的便宜,她已经想过了,
如果那小子像个娘们儿似的对她不依不挠的话,那老娘就对你负责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楼上走廊里。
提着东西上楼的宋艾丫跟打水回去的孔二愣碰在了一起,两人一眼就认出了彼此,却都没有说话。
“那个……陈宇好些了吗?”宋艾丫低着头,用脚踢着地板,终于小声的打破了沉默。“陈宇哥不好!”孔二愣实诚道,“他浑身上下都是伤,都没一块儿好肉了,每天晚上都疼得很难睡着,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很疼,医生也说他伤得很严重,如果
照顾得不好的话,说不定以后还会留下病根的!”这番话,说得宋艾丫一阵愧疚难当,当日陈宇豁出命去护着她,那一刀刀,一棍棍,她是亲眼看见落在陈宇身上的,甚至直到现在,她的鼻息间都还隐隐的萦绕着那股血
腥味儿,其实不用孔二愣说,她也知道陈宇伤得有多重。但她搞不懂的是,别人去医院探望病人,问起好些了没有的时候,病人家属都会说“好多了好多了”来宽来访者的心,可这傻大个儿怎么就这么实诚呢?难道他就不知道说
几句善意的谎言?这不是非要让她愧疚致死嘛!
孔二愣才没有这样的觉悟,他就端着盆水傻傻的站在那儿,也不怕气氛尴尬。
可是宋艾丫怕尴尬啊,她看了看孔二愣端在手中的那盆水,轻声问道:“最近都是你在照顾你陈宇哥吗?”
孔二愣轻轻点了点头:“医生说每天要给陈宇哥擦三次身体,免得他伤口发炎和长痱子,陈宇哥不好意思让别人给他擦,就让我擦了!”“这次让我来吧!”宋艾丫还沉浸在深深的愧疚之中,这句话脱口而出,可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怎么能去给陈宇这样一个大老爷们儿擦身
体呢?男女授受不亲啊,这个太不合适了,太令人难堪了!可孔二愣就是这样一个实诚人,毫不犹豫的就将手中的水盆向宋艾丫递了过去,你要来就你来嘛,陈宇哥那天豁出命去也要护着你,将心比心,你给陈宇哥擦一下身体,
那又有什么呢?
“我……我……”宋艾丫一时间骑虎难下,可孔二愣已经把水盆递向了她,而且诚挚的眼神也在望着她,她实在不好意思再改口反悔,只能咬了咬牙,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孔二愣提着,然
后从孔二愣的手中接过水盆,脚步迟滞的向陈宇的病房里走去。
听到进门的脚步声,装睡的陈宇自当以为是孔二愣打水回来了,他没有睁眼,继续装睡,甚至还刻意打起了鼾声。
睡着了?宋艾丫心中大喜,她之前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宇,更不知道如何拉下脸来给陈宇擦身子,可现在好了,这小子睡得就跟死猪一样,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知道,不仅没
有了眼下的尴尬,而且事后陈宇也不会知道她竟然给他擦过了身子。
“睡吧睡吧,千万别醒过来!”宋艾丫心中暗暗祈祷,将水盆放在了旁边的床头柜上,轻轻的拧了一把毛巾,然后掀开了陈宇的被子。
仅仅一眼,触目惊心!陈宇身上的所有伤口都已经绑上了白色的绷带,裹得真跟个粽子似的,绷带的覆盖面积至少达到了百分之八十,而且很多地方都还渗着淡淡的红色血迹,浸在那雪白的绷
带上面,很是刺眼。
“你该是有多疼啊?”宋艾丫的鼻子有些发酸,双眸也渐渐湿润,她叠起毛巾,开始小心翼翼的擦拭陈宇身上露在绷带外的一小部分皮肤。宋大小姐生在富贵家,从小哪儿做过这等伺候人的事儿,动作自然极其生疏,而且她又怕劲儿用大了会弄疼了陈宇,所以手上的动作更是无所适从,就如同古代的淑女擦
嘴,用毛巾一点儿一点儿的沾,看着都让人心急!装睡的陈宇更是被弄得浑身毛躁,本来这事儿就挺让人尴尬的,三下五除二的几下搞定就好了,何必如此扭扭捏捏?孔二愣今天是怎么了?前几天也不是这样的啊,今天手上的劲儿轻的……难道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