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返村,外来户袁奇山的食宿安排在了吴国斌家。这些天守卫古墓,吴国斌独力支撑,身心俱疲,终于硬抗到陈宇回村,交卸下了肩上重担,而这位小村长也没让大伙儿失望,今日铁牛岗吊打何金元,狠踩石盘村,真可
谓是大快人心,吴国斌拿出两瓶珍藏的杏花村,当浮一白!
夜色下,守着一盏昏黄的灯泡,陈宇、孔二愣、吴国斌、袁奇山四人,把酒言欢。
孔二愣不会喝酒,却酒量惊人,五十六度的烈酒杏花村,他愣是跟喝凉水似的,倒是陈宇、吴国斌和袁奇山三人,喝得脚下飘忽,头脑眩晕。
酒后,吴国斌煮了四碗清水面,各自一碗。袁奇山口重,说没盐味儿,自己去灶房加盐,不一会儿却丢了面碗,捧着一个盐罐子跑了出来,双眼放光的望着吴国斌说道:“吴主任啊吴主任,你可是守着金山哭穷啊…
…这么好的青瓷罐子,你竟然用来装盐巴?”
“很好吗?”吴国斌有些醉晕的接过盐罐子看了看,笑道,“咱农村人不讲究,逮着啥用啥,这个罐子装盐巴,确实有点大,得空扔了换一个小的!”“呸!暴殄天物!”袁奇山赶紧将盐罐子抢了回去,像宝贝儿一样的捧在手里说,“你知道这只青瓷罐子是什么来头吗?你要是舍得,我给你五百块钱,你去买一堆盐罐子回
来,这只归我?”
“不就是一只破罐子嘛,能有什么来头?”吴国斌不以为然的问道。“这是一只南朝时期的青瓷罐子!”袁奇山将盐罐子捧在手里细细端详道,“虽说不是出自官窑,但这只罐子做工精细,技艺成熟,保存得也是相当完好,更重要的是它的年
代,这要是搁在现在市面上,卖个小几万,那是妥妥的!”
“小几万?”吴国斌顿时酒意全消,赶紧将盐罐子抢了回来,“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我骗你有钱赚吗?”袁奇山翻了翻白眼说,“东汉以来至魏晋时制作的瓷器,从出土的文物来看多为青瓷。这些青瓷的加工精细,胎质坚硬,不吸水,表面施有一层青色玻璃质釉,制瓷工艺从而进入一个新的时代,南北朝时期开始萌发白瓷,作为两瓷的交接朝代南北朝,也就是青瓷工艺的巅峰时期,你说你这只青瓷盐罐子,
值钱不值钱?”
“我的个乖乖!”吴国斌如获至宝,喜上眉梢,突然又道,“袁老师您等等,您刚才说白瓷,我家好像还有几个白色的坛坛罐罐……您给掌掌眼?”
“还有?快去拿来!”
不大功夫,吴国斌就又搬了一堆东西出来,有装着猪油的白瓷罐、有装着鸡蛋的青花大缸,还有装着大米、小麦、玉米等等的大陶罐,五花八门,不一而足。袁奇山一一掌眼过去,边看边骂道:“挨千刀的败家子啊,这些南朝的青瓷、白瓷就用来这样糟蹋?这个少说得五万、这个至少十万,还有这个、这个……这些大陶罐倒不
怎么值钱,但你他妈也不至于用来装粮食啊?”
袁奇山越骂越厉害,吴国斌却越听越开心,脸都笑成一朵花儿了。陈宇虽说心中震撼,可他毕竟是陈八金的嫡传亲孙,不好在袁奇山面前露了拙,只能装出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指了指眼前的这些坛坛罐罐问道:“老袁,你给估估,咱吴
主任的这些家当一共能值多少钱?”
袁奇山以为陈宇是在故意考验他,不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没敢把话说得太满,只是大略道:“在宁江市区买套房,是完全没问题的!”
吴国斌完全愣在原地,有些晕乎。陈宇不明真伪,试探道:“老袁啊,这些小物件儿,我爷爷他老人家可没有留下什么门路,你要是有这方面的路子,就帮吴主任把这些坛坛罐罐换成钱吧,也算是物尽其用
,总比在这儿装盐装米强!”
袁奇山毫不犹豫的一口应下:“这个没问题,凭我袁奇山的几分薄面儿,价儿也不会太低!”
这姓袁的如此耿直,此话应该不假了!
陈宇平复心绪,转而望向吴国斌问道:“大斌哥,你家的这些坛坛罐罐,都是哪来的?”“从小就有的!”吴国斌有些发蒙的说,“不止我们家,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听村里的老人说,他们以前上山经常能捡到这些坛坛罐罐,瞧着挺好使,就捡回来洗干净装
米装面了,大伙儿都知道这是老物件儿,可不知道年代,更不知道这么值钱,所以损坏的也多,用着用着就扔了,很多家里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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