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嘎吱一声,正对院子的堂屋打开的门,一道黑夜中能看出光线形状轮廓的昏黄光亮,打在了黑黢黢伸手不见五指的院子里。
不过这并不是最恐怖的,最让我感觉心颤的是,门口昏黄的灯光里,站着的一个佝偻身影被拉的好长。
我知道那人应该就是老支书的老婆,她给我们开的屋门。
院子不是很大,但却是井井有条。而且那条刚刚把我吓了一跳的狗,应该就在堂屋门口的附近,因为我看到两个绿油油的眼珠子,在夜色中尤为显眼儿。
看着眼前轮廓分明的昏黄灯光,我突然感觉有了一种即将死翘翘升入天堂的错觉。
娘的,这枣科村是个什么鬼地方,怎么到处感觉阴森森的。
“快点儿进屋吧,恁大娘已经把门开开了。”老支书朝着那昏黄的灯光走了几步说道。
我和陈乾几个人都嗯了一声,像个懵懂不知的孩子似的,在老支书引导下往堂屋走着。
但在往堂屋走着的时候,我却越发感觉老支书说的话,好像乖乖的。
什么叫门开开了,快点儿进屋吧?
我怎么就感觉这话说的……有点儿别扭,好像这门并不是随便都能打开的。
不过之道走进堂屋,最后一个进屋的老支书又一次咣当关上门后,我才发现李暖和安娜竟然一直拉着我身后的衣服,不知是头顶灯光照的,还是她们本身的肤色。
因为此时李暖和安娜的脸上,在我眼中几乎没有一点儿血色,而且眼中充满了尽是无限的恐惧。
但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刚才是有多恐怖,因为李暖和安娜两人扯住了我的衣服,我都不知道。
但是李暖和安娜的恐怖,肯定比我恐惧了不知多少倍。
我相信李暖在害怕的时候会发出声音,会扯住我衣服,同样的安娜也会。毕竟女人就是女人,和矫情没什么关系,是人都会害怕。
但是,我竟然连从始至终都没听到李暖发出任何一点儿声音,不是李暖没有发出声音,而是因为李暖发出了声音,只是我太过恐惧没听到罢了。
至于安娜扯着我的衣服,而不是陈乾的。那只能证明安娜的恐惧有多夸张。以至于都让她无法通过身形判断谁是陈乾了。
“哎,哎张恒,张恒你他娘的干什么呢,发什么呆呀!”
“啊?你喊我?”
我感觉屁股被谁踹了一脚后,才恍然缓过神儿来问着陈乾。
陈乾张嘴看样子是想要给我说些什么的,不过却是被老支书的话打断了。
“哈哈,孩子们不要好怕哈,可能是你们在城市里呆久了,猛来到农村有些不适应。咱农村晚上最大的特点就是黑。”
“所以呢,晚上没什么事儿就不要出去了,就算是有什么事儿,只要不是要命的也不要出去。听到了没?”
我能听得出,老支书是看出了我们脸上的恐惧。他在安慰我们。
但是,他只知道我们在城市,但却并不知道我们之所以能生活在城市,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经常在夜里干活。
甚至都可以说,我们这些年的时间,只要是在外面,多半都是在夜里活动的。
但即便是在死人坟头里,我他娘的也从没感觉这么恐怖过。
是我自己的心里作用吗?我问自己。
老支书的媳妇人很好,一看就是那种很善良的农家老婆婆。她个头不是很高,头发全白了,身穿一花布衫,身形有些消瘦,没有老支书看着精神。
可能是因为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所以我们都有些局促,不知道该在屋子里做什么好。
就这么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再看看这有些矮小的青砖房子。
直到我无意中看到墙上的窗户时,我才恍然一下仿佛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