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三月份。
沿着公路上融化的积雪,一辆远程大巴正载满了客人从南都启程,朝着平顶山市进发。
何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缩了缩脖子,原本身体健硕的他很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冰雪融化也是最冷的时候,人在外面呆着瞬间就会被抽光热气。
何强喜欢夏天,虽然夏天他卖煤球的生意很差,但他就喜欢夏天。
夏天卖煤球的时候他可以把上衣脱光光,赤裸着自己健硕的胸肌,铁板般的身材,然后弯腰做搬运煤块的动作,油腻的肌肤上汗珠子滴答,充满了男性的魅力。
如此情景,足以让那些靠着大杨树嗑瓜子皮的娘们看得一个个眼睛发亮,**发胀。
当然,何强属于那种有色心没色胆的无胆匪类,用何强对儿子何大勇说的话来说,“我一直对你妈都很忠诚。”
何大勇却知道,自己这个老爹不忠诚不行啊,老妈张燕是什么人,十里八村出了名的“黑里俏”,当年被老爹从村子里拐带走跑到南都卖煤球,搞得很多后生小子们差点疯掉。
尤其一个爱恋老妈的高中生,更是觉得读书没用,还不如一个卖煤球的,人生轨迹急转直下,现在开了一家煤球厂,成了四个孩子的爹。
因此,老妈张燕能看上老爸何强,那是何强祖上冒青烟,何强哪敢有半点不本分,别的不说,单单张燕一周不和他过性生活,就让他憋的不得了。如果张燕再狠一点,直接给他一顶忍者神龟的绿帽子戴戴,那么何强以后就甭想见人了。
在何强身边,坐着两个人,一个白白净净,打扮的像个教书先生,他叫白斯文,就是白刚介绍来的那个能写会算的人才。
挨着白斯文坐在一起的是一个满脸笑呵呵的小胖子,不用说,他就是牛红旗介绍给陈天朗的人才牛欢喜。看着牛欢喜那一脸欢喜模样,估计再生气的人也发不出火。
与牛欢喜形成对比的是和陈天朗坐在一块的那位冷冰冰,家里像死了老爹老妈似地家伙,他叫丁鹏,就是丁七介绍的那个拳脚厉害的人才。看他不苟言笑的模样,他能不能打不知道,陈天朗却知道是人就很难对抗这种人,冰块一样的人,你怎么下手。
今天陈天朗带着这四位人才去平顶山开拓煤炭市场,准确地来说去买煤矿,去挖煤,去倒持煤山。
顺便呢,陈天朗也想考验一下这四个人的能力。何强其实不用说,陈天朗知道他有几斤几两,这才带出来只不过是觉得用着顺手,主要是考校那三个人,别让牛红旗,丁七和白刚三人给忽悠了,把三个废柴扔过来,拿那么高的工资。
虽然陈天朗嘴上没说,但这三人肚子里全都一清二楚,这次老板带自己出来不是游山玩水,也不是公款旅游,是来办实事的,准确是来拿他们做考验的,毕竟一个月拿差不多三百块的高薪,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个年代的大巴几乎和未来的大巴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大巴内的人更加复杂。未来的大巴几乎没什么有钱人乘坐,有钱人要么开私家车,要么坐飞机,谁会坐这颠屁股的大巴车。
可是这个年代贫富差距还没彻底拉开,有钱人和穷人还经常挤在一块儿玩。比如现在,在这辆大巴车上就有一个穿戴讲究的时髦女子,挨着她坐着的则是一个穿着旧棉袄,头发蓬松,脚底下搁着挑担的老农民。
那老农民也许是放羊的,一身的羊骚味,这让靠近他的时髦女子不得不捂着鼻子,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
可是没办法,这年头交通工具太稀缺了,坐火车搞个卧铺还要托关系,更别说坐飞机了,有钱人也只能和很多人一样窝在这里,遭受一路的坎坷和磨难。
在大巴车上,人们没多少可以休闲娱乐的项目,要么说话,嗑瓜子,要么就闭着眼养神,大巴车上收音机偶尔会播放一首歌,一个小品什么的,可惜因为车内人声噪杂,根本就听不清楚。
何强缩着脖子,搓着牙花,躲在厚厚的羽绒服内闭目养神。
牛欢喜不停地和白斯文唠着嗑,白斯文只是面带微笑,一副真的很斯文很斯文的样子,看不出来一点厌烦。
丁鹏板着脸,像别人欠他八百块钱似的,坐在座位上也既不动也不吭声。陈天朗坐在他旁边,几乎可以把他当成透明人。
陈天朗习惯性地拿着报纸,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份报纸是他在大巴站的小卖部买来的,刊登的几乎都是一些大的政治新闻,以及一些地方的小道消息。不管是编辑还是记者,写出来的文章都没滋没味,行同嚼蜡。
不过没办法,在这这样的旅途中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打发时间。当看到第三遍的时候,陈天朗不禁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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