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庆春的一只脚已经踩进花坛,花坛里昨天刚浇的水,他的一只鞋已经陷了进去,欧庆春脸上的肌肉都开始跳了,他使劲一抬脚,脚出来了,鞋留下了。
看着他光脚的样子,满脚是泥,办公室主任想笑又不敢笑,他赶紧脱下自己的鞋,自己赤着脚,把鞋递给欧庆春。
欧庆春开骂了!
把一个曾经的干部处主任逼得脸红脖子粗,把一个街道办事处主任逼得在大街街道大院里象泼妇一样骂大街,停在路边的车辆,无论是待检还是扣下的,都朝这里看。
欧庆春马上意识到不妥,他生生地把后面的话咽回肚子里,“交通局,谁,在这里负责?”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稽查大队大队长刘卫东吧。”办公室主任道,以前店里卫东到琅琊街道来,朱阿毅总会叫着自己陪客,两人也互留了电话
可是一打电话,刘卫东的电话倒很快接了起来,“老弟,这种活还用我亲自到场?你也太看不起你兄弟了!…….对对对,一年到头,这样规模的查车得有上百次,哪次我都带队,那我不用干这个大队长了…….”
办公室主任急得跟什么似的,可是刘卫东那里没完没了了,好不容易抽个空子,他匆匆说了句“以后再说”,就把电话挂断了。
刘卫东的话百分之九十是实情,看着欧庆春坐在大院里的花坛边上,脱下了袜子,办公室主任又把电话接了起来,“好,我知道,马书记。”他放下手机,“欧主会,马书记找你。”
欧庆春一看自己的脚丫子,也顾不得空袜子了,穿上鞋直奔马家驶办公室。
可是办公室主任的鞋太大,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马家驹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欧庆春的狼狈与怒火他尽收眼底,当欧庆春走进来,两人互相看看,谁也没说话。
不是不想说,是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大概琅琊街道建制以来,从没有过这样的事情,这么多的大车,横七竖八停在门前,光那喇叭声就能把人吵死。
两人正相对泪眼,街道副书记走了进来,得,琅琊街道三巨头齐活了!
“马书记,欧主任,我们的车都堵在里面了,去不了村里了,还要上山防火!”
“没有车就不能干工作了,以前没有车都怎么干的?”马家驹终于找到了发泄对象,“走着去,走着去也能干工作!”
玻璃窗外,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拥堵,“还有一件事,食堂里没有东西,今天买的菜还没买回来。”
民以食为天,机关干部也没例外。
两人是一二把手,这堵琅琊街道的门就是堵他们的门,机关干部吃不上饭,那会骂娘的,那也会骂他们的娘。
这等于把街道瘫痪了,欧庆春看看眼前的局面,无奈承认了事实。
“从外面买面包火腿肠吧,”欧庆春道,“再买点榨菜,食堂能蒸馒头就蒸。”
不蒸馒头蒸口气!
马家驹与欧庆春同时看看,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前面与交通局有倚天集团的过节,后面又有处理西官营收费站的矛盾,再有最近推诿扯皮的不愉快,两人都是人精,明白岳文走这招棋,是逼着他们处理西官营。
处理归处理,可是事情没有这么干的!这传出去,二人没法在区里抬起头了。
况且,处理西官营是打自己嘴巴,不处理让人堵门也是打嘴巴,二人一商量,决定兵分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