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品,所以没人感兴趣,没想到鬼子巡查的时候也一并收了去。
晏轲心中一动,不自觉地朝野泽雄二的办公桌走去,想走近几步仔细看看,不料山田猛然站起,喝道:“站住!中佐办公室,是随便可以看的吗?”
野泽雄二放下棋子,抬头看了一下,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紧盯着山田,责备道:“区区小事,何必喧哗!今日午宴便设在食堂,士兵们除岗哨外,可悉数参加!你速将我之前所拟菜单交给燕子先生,精心准备午餐!”
山田一个立正:“哈依!”随即走到晏轲身边,微笑着说道:“先生,请吧!”
晏轲心中有些嘀咕:这鬼子刚把我叫去,又把轰出来,玩的是哪一出啊?他猜测野泽雄二起先约他来观战,是觉得胜券在握,没想到现在只是略占优势,胜负还不好说,所以也顾不上理会他。
山田陪着晏轲一起来到了食堂后厨,正在准备午餐的伙夫们就像没看到他们一样,只有伙夫班长微笑着过来迎接。
山田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交给了伙夫班长,伙夫班长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用日语说道:“山田君,你这可是在为难我呀!有几道食材,我这里没有存货!”
山田朝伙夫班长鞠了一躬,诚恳地说道:“野泽君的生日是大喜事,中佐办公室的小灶难以满足,有劳阁下费心!”
伙夫班长点了点头,将晏轲带进厨房的一个独立灶间,指着那张纸上其中几道菜名说道:“这几道菜,就有请阁下全面操刀,是中佐办公室专用,用量嘛,往日的两倍即可!我就在外面安排其他食谱,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晏轲拱手道谢,这段时间,他与这些日本伙夫们混得较熟,特别是这伙夫班长,认定他是“良民”,对他毫无戒备之心。
伙夫班长离开后,晏轲便开始按在京都料理店学来的工艺做起了料理,但不知为何,野泽雄二办公桌上几个横七竖八的泥人始终在他脑中挥之不去:鬼子这么喜欢泥人?还放在办公桌上把玩?
他的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而这预感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也不愿相信。
眼看那些生吃的料理都已拼盘成形,晏轲警觉地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便稍稍背过身去,挡住灶间门外的视线。
外边的厨房大间里,伙夫们都在忙碌,谁也没有时间关注晏轲在干什么。
不一会儿,晏轲便与两名伙夫端着盛满料理的三个托盘来到野泽雄二的办公室。他看到,办公室的中间已经摆了一张小圆桌,特俘营里几名日本军官均在场,令人意外的是,廖百夏坐在了野泽雄二的右手席,显然,野泽雄二又在有意展示自己的“亲善仁爱”。
晏轲在摆放料理的时候,偷瞄了一眼野泽雄二的办公桌,发现桌上的几个泥人已经不翼而飞,他想起杨啸出事前的那天,野泽雄二曾来过监舍拿走泥人,一些原本十分模糊的事情顿时清晰起来!
晏轲平抑着自己的心情,尽量显得轻松,野泽雄二看着满满一桌各色料理,不由喜笑颜开,夸赞道:“不愧是京都料理,如此美味佳肴,令人垂涎欲滴!” 随即,指着山田边上的一个空位,对晏轲说道:“请入席!”
晏轲看起来有些受宠若惊,把双手在身上擦了好多遍以后,才点头哈腰地坐了下来,还不慎碰到了山田的腿,连声道歉。山田不予理会,只是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晏轲见面前的杯子还空着,众人似乎还在等待,有些冷场,便没话找话地朝野泽雄二说道:“中佐阁下今日过寿,怎么不见沈小姐?”
野泽雄二点头微笑道:“还是燕子先生了解鄙人,沈小姐今天恰好有紧急公务,晚餐前就会回来。”
晏轲假装恍然大悟道:“原来中佐阁下要与沈小姐单独庆祝,在下鲁莽,惭愧惭愧!”
一众日本军官轻轻发出笑声,但身子仍是坐得笔直。廖百夏则微微摇头苦笑。
这时,一名日本兵匆忙从外面拿着几瓶红酒过来,将各人面前的空杯子斟满,看起来开酒瓶时出了些小状况,毕竟这种高档红酒,不是平常能喝得到的。
野泽雄二待大家都落了座,站起环顾四周,微笑着说道:“诗曰: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钦千百杯!今天是鄙人生日,十分荣幸能够邀请到诸位光临!”
众人连忙鼓掌,一名日本军官用生硬的中文拍马屁道:“野泽君文韬武略,礼贤下士,实为帝国军人之楷模!我等自惭形秽,无语词穷,只有叫一声好了!”
野泽雄二抬了抬手,示意那日本军官不要再说下去,紧接着分别看了晏轲与廖百夏一眼,然后目光投向晏轲,指着一盘寿司说道:“燕子先生,辛苦了!开席之前,这道菜,由你先来尝鲜!”
晏轲一楞,连忙站起摆手道:“中佐阁下,折杀我了。今日您是寿星,您最大,应该是您先动筷子,小的可不敢坏了规矩。”
野泽雄二微笑道:“中国有句俗话,叫客随主便,既然今天我最大,就由我说了算,燕子先生不必推辞!”
晏轲心中暗喜,心想这鬼子看来真着了道,怀疑这菜里有毒。他继续假意扭捏,顾左右而言他道:“不敢不敢,我只是做了几道菜罢了,实在不敢领受中佐如此恩典,否则必然寝食不安,恐遭天谴啊!”
一名日本军官有些坐不住了,右手轻拍了一下桌子,用生硬的中文对晏轲说道:“哪里来这么多废话?野泽君今天高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野泽雄二抬手打断了那名日本军官,伸出右手,继续面带微笑:“燕子先生,不要在意,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