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是失火。”
他又把杯中的酒喝干了,大概这样的回忆太让人痛苦:“看到失火,很多小伙伴都慌了,有人去叫大人,有人就直接跑掉,只有我记挂这你还在那儿,所以一路往木屋跑去。”
“你不知道当时你妈妈也在木屋里吗?”
凌亦深摇了摇头:“当时大人们都在海边烧烤,没人回屋里,我当时以为妈妈也在外面,所以只是想着你在,我心里只想着你不要出事,所以等走到木屋后面的礁石上,我看到你哭着站在那儿,我的心就放下去了。”
“就是那个地道出口处的礁石堆?”
“对。”凌亦深抬手喝酒,眼睛渐渐虚眯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让他撕心裂肺的海边,“你一直站在礁石上哭,像是吓坏了,我以为你只是害怕火灾,所以过去拉了你的手安慰,可是你根本动不了,两条腿都吓软了。”
“怎么会这样?”
“如果只是火灾,你大概不会吓成那样,但是后来你和我说了一句话,别说是你,就是我,刚刚放下去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我说了什么?”
“你说……阿深,你妈妈被人杀死了,死……了。”
他犹豫再三,还是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嗓音低沉沙哑,最后只剩下气流。
“我当时以为你吓傻了,在说胡话,可是你一直重复,好像魔怔一样,我觉得大概真的出了事,于是提议让你和我先回去,再慢慢把事情的经过好好说出来,可是你根本吓得动不了步,我知道让你先在礁石上坐下,去找大人处理。”
“所以你找了我妈妈?”
“我跑到半路,最先看到她,她急匆匆地赶过来,好像已经知道了失火的事,但是我告诉她你还在礁石后面,她的脸色变的很难看,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来,她应该是知道我妈妈被杀的原因内幕。”
“之后呢?”荣浅浅给他倒了酒,忧心忡忡地听他讲。
“之后的事态急转直下,有人冲进火场看到了我妈妈的尸体,然后就是死亡证明,宣布遗嘱一系列的琐事,凌虚锋外表装的很悲痛,其实在家里……”
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扬起手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也是那个时候开始,我知道他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至爱的那种。我怀疑妈妈的死因,觉得很多事情都对不上,我想到了你那天在礁石上说的话,很显然……”
“很显然我是目击证人,看到了你母亲的死亡。”
“你说过要把事情说清楚的,所以我觉得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唯一能知道杀死我妈妈真凶的希望,但……我再去找你的时候,你说你根本没和我说过那些话,那天你吓坏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你否定了所有答应过我的事。”
荣浅浅眼神凄然,那些记忆她都没有任何印象,但是她明白,一个七岁多的孩子,那样孤立无援的窘境。
“我和周围所有的人辩驳,说我的妈妈是被人害死的,说你能为我作证,我哭着求你,求你把那天的事好好回忆一遍,可你就是不说话,你只是哭……就是不说话。”
他的眼中是愤怒,就像当年一样:“没有你的证词,别人觉得我是胡闹,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好像我得了臆想症,我鼓起勇气再去找你,可你……已经走了,和你的母亲去了西班牙,说是去……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