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得很低。
慕容歌轻笑了一声:“你干嘛埋着头?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素简这才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娘娘不是怪奴婢?”
慕容歌好笑:“我怪你什么?”
“奴婢…奴婢让娘娘失望了!奴婢不该帮君上瞒着娘娘,那样的话娘娘也不会误会君上!奴婢第一天跟在娘娘身边时,娘娘就说过,如果忘不了之前的主子,就不要跟着娘娘,奴婢…”
慕容歌打断她:“你想多了,我并不怪你。”
在素简惊讶的目光下,慕容歌语声幽幽:“相反的,我很庆幸有你们几个忠心不二的下属陪着他、帮助他,不然的话,他可能早已经没命了。”
“相比之下,我的事情,只能算是极为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不只不怪你,我还希望你和临风几个,以后也依然听从墨魂的命令。”说道这儿慕容歌顿了顿,清亮的眼眸仿佛一汪清泉:“但是有一点,关乎他性命的事情,不管再小,都一定要先让我知道,明白吗?”
素简还以为慕容歌今儿刻意提这件事,是要向她兴师问罪,却没想慕容歌心胸宽旷,根本没有将那些事放在眼中。
她只是担心君上,如君上担心她那般。
素简终于知道,为什么君上那么喜欢她了!
换做自己是一个男人,也会对这样的女人倾心。
素简微离了椅凳,噗通跪在地上:“属下,定当遵从!”
慕容歌笑着转过案几扶她:“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待素简重新站好,慕容歌才继续问出心头的一件疑惑:“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墨魂手上不是有当初我们在冥宫拿到的兵符吗?他的暗卫被不明势力戕除,为什么不动用兵符护身?”
素简回想了一下,才道:“不是君上不肯用,而是使用失败了!”
“使用失败?这是什么意思?”慕容歌不解。
素简就简单解释起来:“君上在娘娘这里拿到另一枚兵符之后,就连夜拖着病体将兵符带到了先皇嘱咐的十里凉亭去,可是不管怎么摆弄那两枚兵符,都无法发出光亮,自然也就号令不了藏在暗处的兵将。”
“怎么会…”慕容歌一听,也跟着疑惑,旋即脑袋里灵光一闪,好似闪电划过一般,身子骤然一凛:“我记得,先皇的信上说的是,月圆的晚上…”
相通这点,慕容歌更是惊慌错乱,忙拉住素简的手道:“你快去,告诉墨魂,月圆…一定要是月圆!今天是八月十五,一年一度的中秋节。”
素简听出其中关键,神情便变得迫切起来。
她转头要走,却又想到慕容歌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不由踟蹰:“娘娘,素简奉君上之命,不能离您半步的!我不能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过了今天,就意味着墨魂要再等一年,以昨天慕容锦跟她说的京中局势来看,大乱将至,哪里还等得了一年那么久。
不行,绝对不能让墨魂错过这个好时机。
慕容歌拉着素简,深一脚浅一脚往君菊院而去:“我这就到老夫人的院子去,那边人多,你把我送到之后,就赶紧去找墨魂,把我说的话告诉他,明白了吗?一定要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素简犹豫了半响,这才点头。
——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头顶一片黑云压顶。
下人们鱼贯而入送上精美的菜品,慕容歌却忍不住频频抬头看天。
这样的天气,也不知道月亮还会不会出来。
正焦急时,却听见有人喊了她的名字,慕容歌回头,目光有些茫然:“嗯?说什么?”
慕容锦见状执起酒壶,往她的杯中倒酒,一边又压低了声音在她耳旁提醒:“祖母说一家人难得聚首,让一起共饮一杯。”
慕容歌这才露出笑:“好啊!祖母,来,孙女先敬您一杯!”
却不料酒还未入喉,就让身旁的青菱一把抢了下来:“娘娘,您风寒未好,不能喝酒的,您忘了?”青菱说着狠狠的瞪了慕容歌一眼。
慕容歌这才想起,怀孕的人是不能饮酒的。
一时尴尬无比,连连道歉:“对不起,祖母,孙女倒是忘了这个。孙女以茶代酒,敬祖母一杯吧!”说着也示意桂嬷嬷将老夫人的清酒撤下:“祖母正病着,也跟孙女一样用茶水吧!”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歌姐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面的慕容覃忍不住冷哼:“装什么装啊!当真以为这里是她搭的戏台子不成?”只不过她声音小,除了她身旁的慕容熙和慕容筝之外,其它人并没有听见。
慕容歌和老夫人先喝了一杯,餐桌上的众人这才一起举起杯子,庆祝这难得的团圆。从屋外看过去,一家子还挺像其乐融融的样子。
但是餐桌上每一个人都知道,一切都是假象。
不过是为了给将死的老夫人一个面子,免得她老人家死不瞑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