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秦逸川还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顾之昀轻轻摇头:“我已经让人带着她病例去找权威医生,先等等吧。”
“小缘这一辈子活得太辛苦,那些记忆都是悲惨的,如果她能一直这样下去,起码不会有烦恼和痛苦,我倒觉得未尝不可。”Aron转身走开不想再看下去。
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其实也无可厚非,人生来到带有烦恼,如果能每天都把已经发生的事情忘记这对于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当然前提是到她能适应得了一直都是空白的自己。
那场车祸的代价太严重,浅妈妈把浅缘推开自己被泥头车撞飞,当场死亡,送到医院已经完全没抢救的可能Xing了,丧事已经在筹备,并且决定把人留在法国下葬——毕竟这里才是她的家。
顾之昀把这件事告诉了韩善宇,也就是浅辰,他是浅妈***亲儿子,他必须出席葬礼。
四天后,浅妈妈下葬,葬礼比较低调,送行的都是自己人,有Aron和顾之昀在,想要控制住媒体自然简单,所以这一天浅缘在病房里看电视,对外面的事完全不知道。
顾之昀他们都去了葬礼,只把浅缘留在病房,对她说要去办公事,所以浅缘也没多想,安安静静看电视,不过却来了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敲门后就进来,浅缘仔细看这个人,确定自己不认识他后才开口:“你找谁?”
“我找你。”江弘毅儒雅一笑,“我听说你受伤了,所以来看看你。”
对方这样说,想来是真的认识自己,浅缘想大概是自己失忆了把他给忘记了,便歉意地说:“我出了车祸,伤到了脑袋,只记得和自己特别亲近的人,但对其他人和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所以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谁?”
“没关系,我们其实也有好多年没见面了,你不记得我算正常。”江弘毅把自己带来的水果和营养品放在桌子上,然后才说,“我叫做江弘毅,是顾谨言的男朋友。”
她记得顾谨言,所以这个人说他是顾谨言的男朋友,浅缘便模糊有点印象了。
“你好。”
“我也是个医生,我帮你看看伤吧。”江弘毅走到她身边,伸手要去触碰她的脑袋,浅缘随着他的靠近,只觉得莫名其妙有些恐惧感,下意识躲避开他的手,眼神微乱说:“医生说我的脑袋不能被手碰到,有细菌,会感染,刀口也还没愈合。”
江弘毅闻言收了手,却还仔细看着她的脸色——他是来看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伤得那么严重,所以才想要去检查她的伤口。
“那我帮你把脉?”
“……好吧。”盛情难却,对方既然是朋友,这也是出于关心的立场,浅缘只好伸出手给他,也仔细地看打量起来这个人。
他看起来要比她成熟稳重很多,年龄也应该比她大,浅缘看着看着,忽然脑袋一疼,她条件反射地收回手,揉着自己的额角,疼痛地脸色都泛白了。
“你没事吧?”江弘毅还没号脉到,见她快速把手收回去,还有些怀疑,不过看她的脸色那么白,似乎真的伤得不轻。
“医生说我脑子里地的淤血还没清除干净,所以经常会头疼。”浅缘靠着床头嘴唇微微颤抖,“休息一下就好。”
“我虽然是医生,但对脑科却不熟悉,所以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江弘毅后退了几步,微笑道,“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慢走。”浅缘看向他,把这个人的模样再一次记住在脑海里。
江弘毅离开后,浅缘就从枕头写拿出纸笔,在上面写上江弘毅的名字,以及他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她知道自己会忘记事情,所以她便自己把发生的事情当成日记那样记下来,这样一来她便不会忘记。
写了之后,她又觉得这个江弘毅出现有点奇怪,行为举止也有些奇怪,就又在本子上把他的五官特点画出来,做完一切之后才重新躺下。
她望着天花板出神,将自己还记得的人在脑海里过滤一遍,把自己和他们的关系又重温了一边,她怕自己一觉醒来,甚至连他们都不记得了。
Aron是她哥哥,沈晗是她的好朋友,逸川是她的好朋友,韩善宇是她的好朋友,千帟是她的女儿,顾之昀是她的未婚夫……那她的父母呢?怎么都不在了?
浅缘在一片混沌的记忆中寻找关于自己亲人的记忆,但能想起来的只有那个以旁观者为视角的梦境。
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