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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罗深的秘书室显得有些紧张,主要来自于小心冀冀的助理秘书们,少了把关的人,每一件事都她们都要检查两三遍才敢向总经理室呈递。
王书瑶正在写秘书室的检查,今天必须要放上内网向全集团通报,将有至少两万员工看到,所以不能马虎。
副总经理莫司言这两天上班也十分准时,来得甚至比总经理还早,第天都是第一个到,他还一天几趟往总经理室跑。
现在,他又从总经理室出来,经过助理们面前走向对面的办公室,中间突然停步,望着王书瑶道:“检查写好发给我审就好,罗秘书休假,就不要让她看这个影响心情了。”
王书瑶“噢”了一声,把办公系统上那份检查的接收人名字由罗深改成了莫司言,按下发送。
总经理室里,莫司晨暂停下正在键盘上打字的手,拿过旁边的手机按开微信。
沉寂了许多日子的对话框,那些信息还保留着,他一条一条看了一遍,目光停在最后的日期,正是他到市政会议室开会的那一天。
【总经理,你为什么生气呀?是不是我喝醉的时候冒犯你了?】
她或许一直不知道喝醉那一晚发生的事吧。而也因为那一晚方凌生的登堂入室令他对罗深生出更多的不安全感,居然连方凌生这样的一脸正气的男人也会难逃她的魅力。
【你对我欲行非礼。】
【把车里的香水味除掉。】
这两句是他说的,他曾与她那样轻松相对,经过了这么多事,这样的感觉以后还会回来吗?
在越是亲密时他就会越觉得那双眼睛与某个人重合,特别是昨天在福利院,她望着他时眸中泛起水雾,那样黑蒙蒙的一片,明明想哭却又带笑,那么相象的两双眼睛!
他突然有所醒悟,难道他真的是因为她那双眼睛才那样偏执地缠着她不放吗?即使是她那样的吸引了方凌生和雷廷,他也绝不放手的偏执,是源于那双眼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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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深借着拐杖可以稍做活动,早晨就强将于珈赶走让她回公司上班,一个人的时间里她就在手机上看公司内网通报,翻看那些以前曾看过无数遍的关于莫司晨的内容,她曾打印出来贴在本子里的那些内容。
突然听门上轻响,她抬头看到莫天爱正推开了门,让进老先生莫振南。
“老先生,天爱姑姑!”罗深忙按黑了手机屏幕,坐直身子时牵到伤脚,疼得皱了眉头,咬咬牙问道:“你们怎么来啦?”
莫天爱拉了椅子给老父亲坐下,这才笑嘻嘻地坐在床沿看她,“爸爸说要听你读书,我说罗秘书身体欠佳怎么能读书,爸爸说痛的是脚又不是嘴,所以还是要听罗秘书读书。”
莫天爱似在说绕口令一般,逗得莫振南和罗深一齐微笑。莫天爱又从包包里掏出书本来递给罗深。
“真的要读呀?”罗深失笑,接了书本在手上把玩着,“老先生为什么喜欢听这个?”
莫天爱站了起来,“爸爸就慢慢听,我出去一下,看看哪里有好吃的买点回来,话说吃哪补哪,就给罗秘书买猪蹄子吧。”
“去,你才是猪蹄子。”莫振南瞪了女儿一眼,“快去吧。”
罗深素知他们父女默契,猜想老先生或许有话要说,她不太想讨论任何关于莫司晨的事,遂拉开被子露出伤脚,期待能转开老人家的注意力。
莫振南瞧着她肿起的脚踝,唏吁道:“司言说你坚持不肯看医生?为什么?”
罗深咬牙动了动脚藏到被子里,疼得嘶地抽了口气,歇了几秒才说:“其实喷点药就会好了,是司言副总夸大其词了。”
莫振南眼睛狭了狭道:“司言的话你是不听的,司晨就不一样了吧?”
他意有所指,罗深假装听不懂,“上司的话总得要听,不然又要罚我。”
莫振南嗯了一声,沉吟着,“我也罚了他一道题,要他一周时间交出落评最美旅游酒店的弥补方案,你可以帮他吧?”
果然是有话要说,话题还是绕到莫司晨。
他一定是知道莫司晨因为不想在她住着院时还要为工作伤神而不愿将这件事告诉她,所以借自己之口向她说明。
罗深敛眸,浅浅笑着,“我还在医院待着,怎么帮得上……”
“嗯,这也是个问题。”老人知道聪慧如她已经懂得要怎么做了,既是说完了主题,他也放松地伸了伸脚,“那就给我念一段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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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长廊,莫司晨出了电梯走向罗深的病房,他精神有些倦怠,步伐却仍沉稳,走到门口伸手一推,门板无声轻启,但房里谈话声令他停住了手,门扇停在一个狭小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