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大人满意地一点头,随后又想起了什么,看着掌柜的道:“还有一点,此事你们照吩咐办就成了,别再想着去工部疏通关系,若是坏了事,结果可得你们自己担着了。”
“小的明白。我家灯坊一定不会生事!”掌柜的在这一行也做了几十年了,对其中的那点道理自然门清,显然这是工部里自那位杨郎中而下勾结在一起做下的买卖,他们一定能从中获取不小的好处,但又不想为更上面的官员所知,所以才会如此吩咐。
狄大人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明白便最好不过了,本官就喜欢和明白人往来。还有你们可别忘了,最后把那一带的花灯价从总账上划了去,待元宵之后,我们自会给你们一笔帐的。”
“是!”这等善后的事情,掌柜的自然不会不从。
把事情说妥之后,狄大人便又出门,然后让几辆装满了货物的板车自灯坊的侧门进入,如此一来,这些灯具也就算是李氏灯坊所产了。
看着狄大人很有些着紧地盯着车入坊,还不时提醒一声让人轻着些莫碰坏了灯,掌柜的知道对方对这事还是相当看重的。而那些花灯的样式倒也算不俗,只是以自家灯坊的手艺也是可以造出来的,实在是可惜了一笔买卖哪。
临近酉时,天色已显得昏暗起来,街上的商铺纷纷关闭,行人的脚步也变得很是匆忙。虽然是小年,但北京城的宵禁却并未取消,还是早些回家最好了。
在这些行色匆匆的人群里,季灵也正埋头赶着路,不过他却不是急着回家,而是去找人的。
郑主事今日依然没有来衙门,这让杨晨很有些不满,所以便让自己的这个亲随赶去他家问一声。若真有病也就罢了,不然总是要敲打惩戒一番的。
在一番东拐西绕之后,季灵终于来到了一处中规中矩的宅院跟前,确认地方后,便上前拍响了门环。
片刻之后,院门被打开,露出个老苍头来:“敢问官人有何贵干哪?”
“此处可是工部郑衡郑主事的府上么?在下乃是工部杨郎中派来询问的,怎么这两日都不见郑主事到衙门当差,可是染了病在家休养么?”季灵彬彬有礼地道,同时目光还往院子里瞥去,倘若这位门子当真给出是的答案,那他便得找个借口进去看个明白了。
不想那老苍头听了这话却是一愣:“我家老爷自前日去衙门当差就一直没有回转哪。我家夫人一直只当老爷因为衙门里公务缠身便留宿在那儿了,怎会这样?”
“啊?”这个回答让季灵也为之一愣,半晌回不过神来。怎么竟会有这等事情,那郑主事居然就平白失踪了么?
他虽然是杨晨的亲随,但终究不是官,在面对这等变故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只得道:“待我回去报与大人知道,管家你们也尽量去找找郑主事,这事儿可有些蹊跷了。”说着,不待那老苍头回应,便已转身离开。
因为这事太过突然与古怪,乱了季灵的心神,所以他对老苍头和这家宅都没有仔细地观望,更别提进去看看究竟了。要是他真这么做了,进去一定能瞧见让他大感诧异的情景,同时那老苍头眼神里的一抹杀意,也完全被他忽略了。
不过这样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他自身是没有任何危险了。
窝头和清水确实很难入口,尤其是对早已过上了好日子的张洛二女来说,这等食物就更难吃了。但为了保存体力,她二人还是勉强吃下了这些东西。
只是看着外面渐渐发暗的天色,两女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浓了。那个家伙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二郎他真遇到麻烦了么?极度不安的情绪在两人间弥散开来。
“姐姐,你说二郎他真会有大-麻烦么?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张静云的眼角都有些红了。
洛悦颍比起她来倒要镇定得多了:“看情况那人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而且我们两个可能也是他们针对二郎的筹码。”
“啊?那怎么办?”
“如今,我们不能只等着二郎来救我们了,我们要自救,甚至是想办法去帮二郎。他为我们做了这么多,这回我们也该帮帮他了!”说到这儿,洛悦颍的眼里露出了坚毅之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