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把目光投到了侯昌的身上,看他如何应对。
侯昌的脸色也是一变,知道该来的始终避不了,这时候绝不能退缩,便盯着对方道:“辛先生你这话是何意?”
“怎么?非要我把话挑明么?这次的事情,实在有着太多奇怪的地方了,不说那刺客是持着你侯管事的令牌混进的府邸,见到的土司老爷,光是你之前劝说土司老爷的那番说辞就很值得让人怀疑了。你侯昌,到底在这事上扮演了什么角色,可着实让人看不清了。”
“你这是在怀疑我是谋刺土司的凶手了?你有什么证据?”侯昌见对方如此咄咄逼人,当即也上前一步,气势汹汹地道:“我倒要怀疑你才是!之前我向土司进言,只我二人可知,你却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早在我们身边安插了眼线,说,你是何居心?”
“你这是反咬一口,别以为如此说就能让人忽略你的问题了!”
“你才是血口喷人!”
“二位,二位且暂息怒,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眼看两名手握一定实权,又都是杨应龙心腹之人吵了起来,其他众人连忙站起身来劝解。只是这些人无论眼神还是神色都显得有些古怪,看侯昌的样子更是带着叫人不安的疑惑。
侯昌一见,心里更是一紧:“我自不会与之计较,可我对土司的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却不是他能够玷污的!”“侯管事的忠心我们自然明白,不过这次的事情确实麻烦,刺客又是因你入的府中,所以……”宣大忠在迟疑了一下后,终于表明了立场:“还望侯管事你能体谅大家的心思。”
作为掌管着播州城内一大半军马的将领,宣大忠的态度可是极重要的。一听他这么说,其他几人纷纷点头,而侯昌则是神色再变,继而脸也有些白了:“宣大忠,你待如何?”
“我们自然不敢随便怀疑于你,但这却需要先抓住那些刺客。倘若这些刺客真个逃脱了,那就只能说明我们中间确实有人在与他们想通。如此,说不得只有先拿下侯管事以策万全了。”宣大忠说着看了周围其他人一眼:“各位以为如何?”
“不错,只有在我们自己人的帮助下,那刺客才可能逃去无踪,不然即便他们先出了城去,也能被我们的人找到拿下。要是他们拿不到人,你侯昌的嫌疑就是最大的!”辛配当即点头表示赞同。
而其他那些人,在略一思忖后,也认可了这一说法,纷纷点头。一见他们都是这态度,虽然侯昌满是不服,却也有些无可奈何了。现在他唯一的指望,就是那些随后追出城去的兵马能尽快把人给找到捉回来。
但他的这一祈祷很快就落空了。四更天时,门外便有脚步声传来,门开时,就看到个浑身是雪的汉子有些吃力地走了进来:“各位……”
不待他行完礼,侯昌已迅速冲到他面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问道:“怎么样,那些刺客可找到了么?”
那汉子的脸色顿时露出了惭愧之色:“因为天色暗了下来,又是大风大雪的,我们在城外找了许久也没能找到他们的下落……显然,他们是对周围道路极熟悉的,所以……”
“什么?竟是如此……”侯昌便是一愣,而后身子只觉着一阵无力,眼前也是一阵发黑。
而辛配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侯昌,到了这个时候你就别再装了,这事一定是你指使策划的,别想瞒过我的眼睛。来人,把他给我拿下了。”
随着这一声命令,门外呼啦就闯进了几名兵卒,在看到宣大忠默默地点头后,几人便即上前,按下了侯昌。
直到这个时候,侯昌才回过神来:“你们……”他已看清楚了,一切都在两人的计划之中,不然门外不会正好有两个宣大忠的手下等候着的。
但这个时候,任他怎么说都没有用了,在宣大忠的示意下,他被迅速绑起,随后押了出去。
而就在侯昌被押走的时候,辛配看着面前这些人开口道:“既然杨大人突然遇难,咱们就必须赶紧应对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先确立一个继承者,不然只会乱了前方的军心……”
“你们这分明是早有准备,早有勾结哪……”只可惜,他这一判断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