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人便渐渐的稀少了,雪却是越来越大,但落在地上又很快化开,使得道路有些泥泞。
墨浅小心的勒着马前行,怕马蹄子打滑将她甩下去。
到天色微暗时,林木密集处似有隐隐刀兵之声传来。
墨浅眉头一挑,策马往刀兵鸣响的方向靠近了点,便隐约听到几声掷地有声的话语:
“苏时越,今日你落得这般田地,却怨不得别人,素日里来你心狠手辣,今日便是得报应的时候了!”
“这魔头杀我门派老幼一百一十七人,今日终于大仇得报,哈哈哈哈哈!”
“莫与这狡诈的魔头再多废话,直接杀了他,也算为我武林除去一大害!”
而后兵戈相交之声越发激烈,墨浅侧耳听了片刻,始终没听见那个魔头“苏时越”还嘴。
不像是苏时越的性格啊!照他的性子,这几个人言语间如此放肆,早就被他削的渣渣都不剩了,今次竟然如此能忍。
而且听刚才那几人言语间,似是他们即将就能除害武林,干掉苏时越了?
墨浅十分好奇,揉揉有些冻僵的手臂,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可是过去一看又有点耽搁时间,万一赶不上城门关闭前到曲阳,还得在外面露宿,那可辛苦多了。
那边打的似乎越发激烈,一棵大树半折了腰,轰然倒下。
墨浅暗道,他们打得这么有模有样,说不定今天苏时越就栽在这里了,不如去看一看,若真的苏时越抛尸此处,她去边疆的时候还能顺便给妖玉带个信,让她不用总怕被抓回去了。
想到此处,墨浅下了马,在路边拴好,心里暗自打定了主意,就去看一眼,反正她也不插手,有事赶紧撤就对了。
压着脚步声音,挑着没有落叶的地方落脚,墨浅慢慢靠近,拨开碍眼的一丛矮树,被眼前空地上激烈战况吓了一跳。
空地不大,但林木较之旁侧稀疏了些,此时地上起码倒着二三十具尸体,看打扮都是武林豪杰的,且又不是来自同一门派。
而还有十几个穿着各种披挂的江湖人士,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却都只往一个人的身上招呼过去。
那人通体白衣,披着件狐白的毛绒大氅,上坠点点梅花,一柄长剑翻飞招架在各样兵器之间,显得有些勉强。
墨浅定睛看去,那白衣上的哪是梅花,全是打斗中溅上去的鲜血。
白衣身影正是苏时越,手中剑花挽的很是利落,但起跳行转之间隐约见是气力不济。
苏时越正面朝向墨浅这边时,墨浅方看见,他小腹处开了个大窟窿,鲜血已经将下裳都染透了。
他带着一只白玉面具,将脸遮的严严实实的,不过墨浅看到了他的唇色乌黑,看来他所受的伤倒不是最为严重的,反倒是中了毒,强自用内功压抑着,这时候已经隐隐压不住有反噬之像。
墨浅往后退了退,苏时越这个幽冥司主的名头在外,现下虽看着是强弩之末,难保有没有后招,若让他缓过气来,发现她在这围观,说不定也要被累及。
然而此时苏时越实际已是面目青紫,嘴唇乌黑,所中之毒已是反噬攻心,本着杀一个赚一个的念头在拼命。
墨浅看得津津有味,将苏时越的剑法和各路英雄好汉的招式都暗暗记在心里,就差拍手叫好了。
十几个人围攻一个确实是有违背江湖道义之嫌,不过这帮自诩的正义之士,每一个人提出这点,只是兀自红了眼睛向要苏时越的命。
苏时越越发的提不起气来,动作之间也有了明显的停顿,渐渐的身上被捅出越来越多的伤口。
墨浅看着被鲜血沾染的狐毛大氅,缩了缩膀子,心里暗暗叫了声可惜。
一记流星锤砸向苏时越面门,四面又有几把钢刀挡着,苏时越勉励向上一跃。
若放在他全盛之时,这一跃,起码拔地数十丈,有如飞仙之姿。
可惜此时他几乎一分内力都用不出来,这一跃,便堪堪只是离地三四尺,凭着身体的韧劲躲过了几柄钢刀。
流星锤轰然砸向了苏时越的胸口,将他整个人拍飞起来。
墨浅眼睁睁看着苏时越像是一朵白色的芍药花被飓风吹起,呼啦啦向她这边极速砸来。
“我X!”墨浅爆了句粗口,瞬间反应过来向旁边闪去。
已经晚了,抬头一片白,砰!
墨浅感到自己被毛绒绒的狐毛塞满了鼻子,身上压着千钧一块大石般,沉重而巨痛。
“阿嚏!”墨浅打了个喷嚏,一把将身上的重物掀翻在地,动作极利落的跳起来,看向地上。
恰好与苏时越漆黑的双眸对上,清冷之极,已经是将死之人,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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