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煜转身,幽深的眼眸落进她的眼里仿佛凝结了千万层寒霜,他一字一句道:“还是想让本座亲自动手?”
捏紧了手掌,妖玉最终还应下,“好,那属下告退,那花月楼中的花奴怎么办?主上要的东西……”
“我自会处理。”慕容煜抬手打断她的话,语气缓和了不少。
红影离开屋子,慕容煜这才慢慢走至窗边,还有十来日才是北狄团来访庆元的日子,可是北狄的克蒙太子却提前的好几个月进京,其中的变故他虽知晓,但还差让庆元帝信服的证据,太子此人表面温和有礼,实则心思阴险歹毒,确实当不了统领大局的一代明君。
暮色中有一道风吹了进来,慕容煜轻轻咳嗽了一声,仅这一声咳嗽之后,牵扯出全身骨头的从无到有,从浅到深的疼痛,那如同针尖穿过皮肤扎扎实实落在骨头上的痛密密麻麻的从全身的骨头间传来。
慕容煜立即盘腿做好,手间更是不断的在身上各个穴位上击打,约莫半晌之后,那股疼痛感才慢慢的消失,他的额角已经浸出一层汗渍,慕容煜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神思转到窗外孤空高洁的蓝天上,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幽冥司里遗留下来的恐咒,着实厉害,他费劲心力研发出来的这套功法,也只能保证它一年发作三次,若要彻底消除咒术还是必须找到解咒的术法。
而要找找到解咒的术法,花月楼才是关键……
丞相府第二日的清晨意外的没有了晴朗的天气,昨夜下了一场雨,将炎炎夏日的暑气也吹散了几分,墨浅换上男装之后,运起轻功避开院中的守卫出了门。
一路向城郊的破旧屋子去,她没有半分耽搁,一直到河边的屋里传来打铁的声音才算是静下了心。
那人还没来,霍前辈让他在隔壁的屋子等,而隔壁屋子的桌子上赫然也是一个灰不溜秋的细长盒子,她想起来了,那个人也托霍前辈打造暗器,想必就是桌上的这一件了,也不知道能将她的设计图纸改得更加精细的人会自己想要用什么样的武器?而且看着盒子的样子,大概是像剑一样长度的东西,会是剑吗?
打开盒子不就知道了!
心中有一道强烈的想法在叫嚣,墨浅也试着自我安慰,她不过是看一眼他的武器,并没有什么影响,而且一般长期使用武器的人,是可以从他的兵器中看出这人的性情,倘若现在真从武器中看出了那人有什么样的脾性,也正好呆会儿面对他也有几分准备。
有了这层认知后,墨浅的动作不再迟疑,手探向那个盒子,盒子没有扣,只需直接打开就行,只是在她的手快要碰上盒子的那一刹,有什么东西向她的手射了过来,墨浅慌忙避开,那东西便射在桌沿边,擦出了一道破损的痕迹。
她这才看清,射过来的东西,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石砾,却能拥有这么强劲的力道,而且这种弹射手法,似乎与在回京的那一夜里的树叶,有着惊人的相似度。
僵硬的转过脑袋,来人正负手站在门口处,阴沉的天空色泽黯淡,却似乎丝毫不影响那人周身的气泽,依旧是一袭白衣,依旧是白玉的面具,依旧是那抹如同月光下的神之圣子的模样。
白色就仿佛是为他而生,虽然她身上同样穿着白色的男装,可在那人面前全然失去了光泽,黯淡的如同最卑微的尘埃,而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苏时越。
在时间空间里越过的一抹星流,整个人身上都有一股温润的光芒,但前提是在他不动手杀人的情况下。
那一夜……那死去的四个人……那几近诡谲的手法……
一幕幕的重现在她面前,墨浅暗暗的沉下了心,在他面前,她总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那是一种对强者的畏惧,对实力的畏惧,尽管她并不知道他有多强。
踏着轻到几乎无声的脚步,苏时越身上的光线逐渐退在屋外,他带着面具,墨浅不能从直观上感受到他的神情,不过,她有一种女人的直觉,苏时越一定在看着她,那个来自幽冥司的最高掌权人,在打量她……
幽冥司主竟然是将手中的杀手当做牲畜在饲养?
杀手也是人,也会有生命,他们竟然然人至此……
墨浅的动作几不可见的后退了一点点,这个动作并未避开苏时越的视线,他轻笑,“幽冥司中有一种异术,叫作恐咒,是专门为幽冥司司主的亲自给司中能力最强的杀手准备的。”
“恐咒?”
墨浅诧异,武侠片中常有的什么咒术,竟然在这个时代也有?
“当然有,”苏时越将衣袖往上滑到上臂的位置,上臂侧赫然是一道巴掌大的繁复图腾式样,他道:“就是这个,为了防止他们叛乱,恐咒每个月会发作一次,若是没有司主的丹药,全身便会承受蚂蚁噬骨般的疼痛,要足足疼上三个时辰。”
“你现在不就是司主吗?”墨浅问道,他都继承了司主之位,不就可以解掉这个咒术了?
“不,我并不知晓解咒的方法,”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继而以一种淡定温和的目光看着墨浅,“因为我是从前司主手中夺过来的司主之位。”因为是抢来的位置,所以并没有得到解咒之法……
墨浅似乎听到了关于幽冥司的什么大秘密,江湖中人只知道苏时越在几年前从老司主手里拿过司主一位,却不知,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他抢过来的。
不过这个老司主,墨浅倒是听过不少传闻,说是为人阴险毒辣,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从前的幽冥司本不是一个专职杀人的处所,而是江湖中人惧怕的魔教,自老司主创司以来,几方讨伐名门正派,还曾率领司众在一夜之间灭掉云横派满门,还用门人的血在云衡山的山门写了‘幽冥司’几个大字,向武林众人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