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着身上的旗袍。这件旗袍是易邵霆在听说这次展览会以后,出发前一天让人送过来的,她见惯了华美精贵的服饰,当时并没有察觉,直到刚才听媒体议论才知道衣服的名贵。
她一边在心中感慨易天王出手大方之余,也下意识地不想因为研磨弄脏了旗袍。
思绪游移之间,展览馆的工作人员作为裁判方走出来宣布了比赛的题目跟规则,“这次的题目很简单,各自画一幅肖像画,人物不限,一个小时之内完成即可。”
肖像画?
闻先顾第一时间皱起了眉峰,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身后的研习社成员有几个克制不住想站出来抗议,“教授,这分明就是偏袒,咱们的国画向来是注重写意,外国人多是喜欢山川河流的磅礴韵味,这肖像画别说他们看不懂,即便看懂了,也是拼不过写实的油画。这个题目从任何一方面来看都是对我们大大的不利啊。”
这点道理,谁都懂,可是,“咱们巡回国外开办展览,就是为了让外国人知道华夏文化的博大精深,这种刁难是第一次,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闻先顾拧着眉,凝视着桌案前孑然而立的少女,心中总是隐隐带着一丝希望,希望少女可以创造奇迹。
他可以提出异议,修改题目,可这样到底会落人口舌,即便赢了也让人找到借口反击。可今天如果能在对方的优势上取胜,那将会是研习社走出国际的重大一步。
而少女至始至终都没有对此表露出任何情绪,似乎是毫不关心,又似乎是不懂其中的厉害。
“呵,我看不过就是个少不更事的千金小姐,待会有她好看的。”比昂扭着肥胖的身躯,冷笑一声,拿起画笔的时候,眼底已然是带着胜利的色彩。
那个人说过的,今天这场战他不会输,并且会因此得到贵族的褒奖,收获更多的金钱。
怀揣着这样的信念,他下笔有如神助,白色的纸板上很快就渲染出一幅浓墨重彩的画面来……
反观另一边的西珺瑶却是不紧不慢,作画之前还仔细清洗了毛笔,理顺笔触,悠闲得就差再弹上一首曲子了。
后面一众社团成员都快急出心脏病了,“教授,这西珺瑶行不行啊,要不我上去替她吧,我大学时候学过肖像。”
大家都以为少女是没有头绪,闻先顾也猜不透她的想法,但想起身后的《洪荒》,又倏地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不着急,这场战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李可涵站在一边都快把墨砚给磨破了,却是迟迟见不到少女动笔,所以手下也不敢停,在第五次抬眼偷看的时候,正好就对上了少女含笑的目光,“够了,辛苦你了。”
够了?李可涵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便见着少女直接端起了盛墨的墨盒,抬手一点点倒在了宣纸上。
“啊……这墨怎么能这么倒呢,宣纸待会都得破了!”研习社所有人都震惊地站了起来,一脸错愕地看着少女仿佛涂鸦一般的粗糙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