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武夷山地区的多系整木挖制的船形棺,属春秋、战国之物。这一地区白崖悬棺的随葬品有龟状木盘及大麻、苎麻、丝、棉纺织品残片、残竹席等。四川珙县、兴文一带的多系整木挖制的长方形棺,其上为人字坡盖,属元、明时期之物。珙县洛表悬棺的随葬品以衣服为主,其上装饰繁缛,随葬的竹筷上写有汉字。
远古时代的人们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把装有尸体和随葬物品、重达数百公斤的棺木送进高高的崖洞里去的,就是一个令人“难以捉摸”的问题。
最早对这个问题提出解释的大概是南朝人顾野王,他把武夷山中搁置悬棺的崖洞称为“地仙之宅”,意思是神仙的墓葬之处。神仙有腾云驾雾的本领,悬空置棺当然就不会有什么困难。后人据此猜测,“云是仙人葬骨”之处,故武夷山的一些洞穴也就有了升真洞、仙机洞、换骨岩之类的美称。
《稽神记》中甚至有这样的描写:“建州武夷山,或风雨之夕,闻人马箫管之声,及明,则有棺椁在悬崖之上。”神仙已是幻想中的产物,而传为长生不死的神仙居然也会像凡人一样死去,尤属匪夷所思。不过这些说法既然得以流传,至少说明古人多认为若非神仙出手,仅靠常人是难以实施凌空悬案这种奇特的葬法的。
清许瓒曾《东还纪程》记载,湖南常德沅江流域有一“倒水岩,石皆壁立水滨,逶迤高广”,壁上凿有十个洞穴,下临绝壑,其中有个洞穴内藏有五具棺材,“旧传为沉香棺”,如果理解为是沉香木制作的话,其分量之重自然又过于一般木棺。
这样重的东西,又是怎样把它抬升进壁穴里去的呢?许瓒曾便向当地人请教,当地人也只能提供先人的传说,据讲是趁沅江涨水时由“健鬼引絙而上”。如果此说属实,那么就还存在一种与从山顶上吊下棺木正好相反的办法:即利用水位抬高,以船载棺而将之运进预先看好的天然洞穴或人工凿成的崖窦里,等水位降低后,便有了石壁悬棺下临绝壑的奇特景观。
悬棺葬是古代一种比较奇特的葬式:在江河沿岸,选择一处壁立千仞的悬崖,用我们至今仍不知晓的方法,将仙逝者连同装殓他的尺棺高高地悬挂(置)于悬崖半腰的适当位置。葬地的形势各异,归葬的个体方式也略有差别:或于崖壁凿孔,椽木为桩,尺棺就置放在崖桩拓展出来的空间;或在约壁上开凿石龛,尸棺置入龛内;或利用悬崖上的天然岩沟、岩墩、岩洞置放尸棺……人死了,要找个归宿,要为失去灵魂的躯壳找一个妥当的安置办法,从这个意义上讲,悬棺葬和土葬、火葬、水葬、天葬等等葬式一样平常。
有这样一侧以轶闻:1933年,一位姓陈的地方官为了探究僰人悬棺的奥秘,雇用两名樵夫,从豆沙关的绝壁上掀下两具悬棺,其中一具运到昭通省立第二中学供考察、展览。未久,两名樵夫均意外惨死。翌年,一位大号熊廷权的赈灾的官员,公务之余,到省立二中参观,看了悬棺及棺木中遗骸,又询悉惨死的樵夫的故事,便有些坐不住了,对校长再三进言:“文王泽及枯骨,古人遗骸何当玩弄?请以礼瘗之”。校长只得将悬棺遗骸归葬。这位熊大人仍难以心安,又颤颤惊惊地写了一篇诔文:“霜凄凄兮露瀼瀼,风雨剥蚀兮日月迎将。翳何人兮骨骸坚强,胡不速朽兮恋此高岗。恶有报兮善有庆,毁棺露骸兮吾意凄惶。山之广大兮地厚无疆,以为宅兆兮永此潜藏。臻百福兮降百祥,千秋万岁兮无厉无殃”。敬鬼神而远之。
豆沙关悬棺在盐津县豆沙乡石门村关河南岸的绝壁上,紧傍213国道。秦开“五尺道”、汉修南夷道、隋造偏梁桥阁、唐开石门道,都无一例外地选择豆沙关作为人滇的门户。“关津枢纽”,“南滇锁钥”,名不虚传。关河北岸,“五尺道”贵迹、石门关古城堡、唐贞元十年御史中丞袁滋册南诏题名摩崖,昭示着这里曾有过人文蔚起的繁荣。关河南岸,削壁腾立,参天而起,高达四五百米,悬棺就存放于绝壁半腰一工方形岩坎内。
20世纪30年代调查有棺40多具,此后或堕落入关河,或被好奇者、居心叵测者破坏,今仍存有10余具。远眺,在清淡得近乎透明的天穹下,在沉重得势将倾倒的绝壁的阴影中,尸棺累累,凌空悬置,确实会让人生出许多难以言喻的思绪,臆想出许多神魔怪异的故事,难怪熊大人要苦苦祈告“臻百福兮降百祥,千秋万岁兮无厉无殃”。
“好的,婆婆……”我握紧她的双手,“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