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施妙柔却没有注意到,因为此时的她正在吩咐店小二开了一间客房,又让人去准备了洗澡水。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想了想,到底还是让小二去给自己买一套女子的衣服来。罢了,到底是她的母亲,况且裘映瑶身上这套衣服,也着实不能穿了。
实在是太丢人了!
等到裘映瑶吃完饭之后,施妙柔便带着她去房间里洗漱更衣。
待得她再换了一身衣服,坐在铜镜前将自己的头发重新挽起,施妙柔才窥见了当年母亲的半分风华。
无他,实在是因为现在的裘映瑶太过于粗糙了,就算是穿上了好衣服,没了那保养得宜的皮肤,如何能算上贵妇人?
更何况,施妙柔压根就没有给她买好的衣服,毕竟在她的心里,现在的裘映瑶就算是买了贵的衣服,也是白搭。
只是她面上却还是带着郝然,咬唇道:“娘亲,对不起,柔儿实在是没有那些银子,让您受委屈了。”
若是当年,这种布料她只会赏给下人穿,可是现在,她穿上这衣服之后,却觉得那布料柔软的不像话,贴合着自己的身子,让她舒服的不想脱下来。
那是长达两年的折磨,粗布麻衣食不果腹,将她早些的那些脾气都给磨光了。
现在施妙柔给她安排的这一切,让裘映瑶只觉得身置于天堂。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她呢?
“好柔儿,你做的这一切,娘已经很高兴了。”
裘映瑶爱怜的抱住了施妙柔,叹了口气,又含了眼泪道:“娘走了以后,你受苦了。”
这一句话,倒是也引出了施妙柔的眼泪。
只不过,这一次她却是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才哭了出来。
“娘,柔儿的心里真的好苦啊……”
她反过来倒过去,无非是在说自己在监狱里的苦楚,以及出来之后的事情。
而这些事情的源头,都是一个人——施妙鱼。
“她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害得我无家可依,就连阳远伯府,都快要没了我的容身之地了。她这样猖狂,可我却无能为力……娘,我该怎么办啊……”
果不其然,听得施妙柔这样子满腹委屈,裘映瑶的怒火越发的旺盛。
尤其是在听到那句:“女儿恨不得要跟她同归于尽!”
……
施妙柔已经走了很久了,而裘映瑶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那句话给她的震撼太大,也让裘映瑶生了一个想法。
反正她已经背了一条人命了,再多背一条命又如何?
此番来到京城,她原本是想要寻求女儿的庇护的。可是现在施妙柔都自身难保,在阳远伯府里受尽了委屈,自己又怎么能给她添麻烦?
她拿自己的钱养自己一时还行,难不成还要养自己一世么、
不,她不能拖累女儿。
她现在活着生不如死,倒不如死了。可在死之前,却要将那个害的女儿落得这般境地的仇人一并的送入地狱!
施妙鱼,你害我们母女到这般地步,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
到了第二日施妙柔来看裘映瑶的时候,就见她的神情有些躲闪,说出的话,也像是在交代遗言一般。
“柔儿,你以后要好好儿的活着,娘也会保佑你的。”
听得裘映瑶这话,施妙柔已经听出了几分的不好,不过她却像是丝毫未曾察觉一般,只是柔软的点头道:“嗯,娘,咱们母女都要好好儿的活着,那些仇人才应该不得好死呢!”
“好孩子,你说的对。”
施妙柔的话,更让裘映瑶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反正她活着生无可恋,唯一的牵挂便是施妙柔。只要她的柔儿能过的好,那她就算是死了又如何?
但这个前提,是她将施妙鱼一同带走!
施妙柔无意中抬起头来,就看到了裘映瑶眼中的挣扎和恨意。
她心中一动,低下头的瞬间勾起一抹笑意来。
昨夜里那些话她是故意的。
那些话掺着些许的水分,她从未想过跟施妙鱼同归于尽,只想让施妙鱼死!
可是那大理寺的监牢是真的阴冷啊,阴冷的她只要想起来就会做噩梦。
这一辈子,她再也不想进去第二回了。
她也曾想过雇凶杀人,可一想到若是被查出来的后果,施妙柔便很怂的放弃了。
可是现在不同了啊,她娘亲跟她怀揣着同样的恨意。而裘映瑶又杀过了人,想来会很乐意替自己报仇的。
果不其然,她赌对了。
她的娘亲是记忆里的那个,而不是眼前这个又老又丑的女人。
一命换一命,消失两个她讨厌上的人,很划算的买卖。
而且就算是失败了,裘映瑶也绝对不会将自己供出来的!
念及此,施妙柔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扩大了几分。
好半日,她才调整了脸上的表情,仰头软糯的笑道:“娘亲,我已经在这客栈里交了半个月的房租,您且先住着。女儿这几日就抓紧给您找新的住处,到时候就不用委屈娘亲住在这样破旧的客栈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