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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暴民都被朝廷派来的人处置干净,眼下那些存活的人,据说全部都压入了大牢,而顾清池想知道,压入大牢的人现下是死是活。
那济南知府倒是没有明白顾清池的意思,因恭声道:“眼下正在审问,等得出结果之后,下官来回禀王爷。”
闻言,顾清池心中了然,挥手让他下去了。
等到人走了之后,顾清池的神情也多了几分冷冽。
审问结果,怕是在想着如何给自己安插罪名吧!
根据他的手下得来的消息,安陵郡接连下了小半个月的雨,导致河水上涨冲垮堤坝,造成了洪涝。
而这种情形下,最受苦的便是安陵郡及其附近的几个州县。
这一次这一次镇压暴民,朝廷根本就没有太过发力,官差们带着的兵丁还没有到达的时候,那些暴民就已经被这一场暴雨洪涝侵袭,死去了多半,等到朝廷官员到的时候,已经是死的七七八八了。
至于那些百姓,连活着都是奢望的时候,便更加迫切的希望能够活下去。
而朝廷派来的赈灾钱粮,便是他们的希望。
所以朝廷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此事。不但将那些剩下的暴民全部缉拿关了起来,就连那些百姓们也都对朝廷的官员起了一些好感。
人在绝望的时候,谁掌握希望,谁便是救赎。
……
顾清池捏着眉心,看着这些传来的消息,只觉得一颗心不住地下沉。
他现在得到的消息,比自己知道的还要惨一些。原本富庶之地的安陵郡,因为冬天的雪灾没有得到妥善的救济,加上他们的确被征收了苛捐杂税,已经导致许多百姓流离失所。
而如今这一场暴雨灾祸席卷而来,顾清池已然不敢想象此时的安陵郡会是什么样子。
虽说那些揭竿而起的暴民被镇压了下去,可是那些百姓,他们真的能够靠着被层层盘剥的粮食平安的渡过难关么?
顾清池不知道。
这时,一个下属走了进来。
“主子。”
见到来人,顾清池微微点头,问道:“打听的怎么样了?”
闻言,那人恭声道:“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他们的人的确在今晨带着粮食前去赈灾,只是……那些粮食怕是杯水车薪。”
一句话,便让顾清池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他就知道这些粮食不会尽数用于灾民,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些人还敢如此的明目张胆。
当真是觉得自己是死的?
“对了,主子,这是林家商铺送来的信。”
那人将信封递过去,顾清池接过来拆开,果然看到了上面盖着林家的章。
来之前,林洲为了防止顾清池被掣肘,特意打点了一番,将与安陵郡临近的商铺票号都告知了顾清池,让他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粮食,林家更是为顾清池准备了许多。若是由林家救济灾民,倒不是做不到,只是太过显眼。可如果换成了顾清池,那么此事便不那么打眼了。
再加上林洲深知顾清池眼下的境况不好,而林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跟顾清池绑在了一起。所以他对于顾清池,可谓是不遗余力的帮助。
自从顾清池来了之后,除了他让下属出去打探的消息,林家所在安陵郡的商铺也会不定时给他送过来信。
今日这一封,也不例外。
只是顾清池没有想到,事情会严重如斯。
按照信上所说,这一场灾难,给安陵郡带来了难以预估的影响,原本乃是富庶之地的地方,如今饿殍般地,浮尸百里,而林家的商铺也被严重波及。他们一向是与人为善,此番受灾更是积极的捐钱捐物,然而在这样一场天灾之下,被压垮的灾民们,已然开始抢铺子了。
林家的商铺,便是被抢的其中一家。
所以这封信,除却送消息之外,也有求助的意思。毕竟安陵王近在眼前,他们能够指望上的,便是安陵王了。
见顾清池皱眉,那下属谨慎的问道:“主子,可有为难之事?”
闻言,顾清池捏着眉心,道:“你去准备一番,咱们去一趟提督府。”
眼下那些暴民被除,官差也送了粮过去。但是那些粮食是远远不够的,所以顾清池需要去要粮。
他们是怎么吃下去的,顾清池就让他们怎么吐出来!
……
才下了大雨,地面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小水坑。这里不比京城,虽说这处院子足够干净,可是下过暴雨之后,地面上却不如那铺了青石板的路,走上去不多时鞋面便沾满了污泥。
再加上这两日顾清池都是早出晚归,施妙鱼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便也不怎么出门,只在房中待着了。
虽说不出门,她也从下人的嘴里知道一些信息,诸如那些暴民已经被除,朝廷也开仓放粮等消息,听着倒都是好的。
只是顾清池的神情里不见喜色,每每回来也都是倦怠,这让施妙鱼觉得事情怕是没有表面上那样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