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孙士铭越发的来气,将林洲的话说了一遍,末了又道:“还不让我提你姑母,当年若不是你姑母,他林家怎么会有祈风这么好的孩子?!”
孙昭却是若有所思道:“舅舅为何说,有妇人编排施家小姐呢?”
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跟施家小姐有仇的,只有自己那个没脑子的妹妹吧?
这话一出,孙士铭也愣住了。
而孙昭又接着说了一句:“父亲可知道,那施家小姐前两日被皇上指婚了,赐婚给安陵王做正妃。”
正妃啊……
孙士铭想到自己曾经说过施妙鱼的坏话,顿时打了个寒颤。
旋即,他就想起了一件事。
前段时日,夫人似乎在他耳边念叨过,要给施妙鱼一些厉害瞧瞧。
难不成,是她做了什么事儿?
……
很快孙士铭便有了答案。
在得知孙夫人散播出去的流言,跟府衙那些暧昧的表示自己得罪人了的时候,孙士铭再也受不住,气得当场便昏了过去。
这一下,孙家彻底的乱了套。
而府衙的人也前来雪上加霜,不但封了孙家的宅院,还将他们赶了出去,美其名曰:“此等奸商,需逐出京城!”
于是,短短两三日,孙家人先是没了铺子,继而没了宅院,还被官府狼狈的赶出了京城。
孙士铭醒来之后已经出了京城了,得知这些都是因为孙夫人造的孽,气得要打死孙夫人。
二人厮打的时候,孙夫人不小心拿花瓶砸伤了孙士铭的脑袋,成功的让他再次晕了过去。
只是等到他这次再醒来的时候,便没有上一次好运。
他瘫了。
面对一个口歪眼斜,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父亲。
孙昭当机立断,加快进程,带着全家老小回了老家。
回去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孙夫人送去了官府,之后又命人将孙莲儿严加看管,自己则将家中剩余的下人大洗牌,彻底的拿到了家中的掌家大权。
……
孙家的这些变故,施妙鱼是不知道的。
她倒是隐约的听下人们说起过京中最近的动向,似乎有一家的铺子被接连查封,说是从中查出许多以次充好祸害百姓的东西,所以严惩了。
当时她听到的时候,还在心里想了一想。
这事儿怕是那家人得罪了权贵,毕竟以次充好的人多了去了,若不是惹到了权贵,谁管这些事儿?
只是那时的施妙鱼并没有想到,那个权贵,正是即将要成为她夫君的,顾清池。
此时的她,还有些微微的气闷。
一则是因为顾清池那永远剪不断的烂桃花,二则便是那两个侧妃。
至于三,便是这旨意已经下来三日了,顾清池都没有来找自己。
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有些心中发苦。
只是一场交易,倒是她自己先上了心了,也不知人家在心中如何笑话她呢。
正是午后好时光。
进了七月,天气越发的热了。
骄阳似火,照的地面上都是发烫的。
施妙鱼心中有事儿,午膳吃的也不多,让丫鬟撤下去之后,她便坐在窗前发呆。
不想正昏昏欲睡的时候,却听得绿枝前来传话,道是:“安陵王来了。”
闻言,施妙鱼的瞌睡瞬间消减了大半。
她差点便从位置上站起来,到底有着最后一丝理智让她稳住了心神,问道:“来做什么?”
见自家小姐这模样,绿枝心中好笑,轻声回道:“王爷说,来看看小姐。”
“我有什么好看的,不看。”
施妙鱼没来由的便有些赌气,说完这话又有些后悔,便坐着闭口不言。
见状,绿枝哪儿能不明白自家小姐的想法,因笑道:“小姐莫要说气话,万一王爷来找您有急事儿呢,这不就耽误了么?听奴婢的,还是见一见吧。”
听得这话,施妙鱼心中意动,面上偏还撑着最后一抹矜持,因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等一会儿,我去正厅见他。毕竟,我可是未出阁的姑娘,这样私自见外男,没得让父亲又拿着做文章。”
后一句话,却是在讽刺施庆松的。
虽说施庆松听不到,可她不说一下,心里便不舒坦。
“是,奴婢这就去说。”
眼见得绿枝走了,施妙鱼的眉眼才不由自主的漾出一抹笑意来。
她回身坐到镜子前,想了想,又叫了采荷进来替自己梳头。
等到去见顾清池的时候,施妙鱼已然换了一身打扮,连配饰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只是她一向不太喜欢胭脂水粉,所以脸上却是脂粉未施,反倒越发显得那一张脸清水出芙蓉。
今日的顾清池着了一袭滚了金边的白衣,可巧施妙鱼是白色纱裙,头上戴了一根金镶玉的簪子,乍一看去,倒是二人不谋而合了。
施妙鱼的心头微微一跳,就见顾清池先露出一抹笑意来。
那笑容格外的清浅,却是比这外间的烈日还要灼人。
施妙鱼的心,猛地便烫了起来。
“给王爷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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