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请她在偏殿等着!”恭身,荣昌对赫连煦做引臂动作。
偏殿内,柳莺垂首恭立于一侧。
她的手里,仍紧紧攥着太后早前给她的药瓶。
他来此,本是要见端木暄的,却不成想,赫连煦这个时辰居然会在。
“皇上驾到!”
随着荣昌的一声唱报,她身形一僵,忙朝着门口方向福下身来。
“臣妾参见皇上!”
一进殿,看到柳莺的装扮,赫连煦的眉头,不禁一皱!上下打量着她的一身心头,他心神微敛:“深更半夜的,你何以如此装扮至此?”
将头埋得极低,柳莺轻道:“臣妾有事要觐见皇后娘娘!”
原本便紧皱的眉头,再次皱了皱,赫连煦抬步向里,在桌前落座。
伸手,接过荣昌递上的茶水,他低头浅啜一口,方轻声问道:“最近这段时日,皇后在宫中风头正盛,而你却一直陪在母后身边……辛苦你了!”
因赫连煦的话,柳莺心下微颤!
唇角轻勾,她嗡声回道:“为皇上分忧,是臣妾该做的。”
对赫连煦,柳莺的心里,其实是十分矛盾的。
在他的认知里,她是太后赏给他的。
但唯有柳莺自己知道,在她内心深处,一直纠结的一份情愫。
那便是,她对他,其实……是真心的!
这份真心,始于嫁他之前。
但,他是皇上!
天底下最多情,也最薄情的男人!
是以,她的这份真心,从来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不曾让任何人知晓。
另外,再加上她家人的惨死,与他之间或多或少有些关系,她的这份真心,便渐渐的连她自己都忽略了。
静静的,凝视柳莺片刻,赫连煦轻叹一声:“神经半夜,你乔装出行,为的该是避开母后的眼线……说吧,你要见皇后的理由为何!”
若他猜的没错!
柳莺此行,该是与他的母后有关!
微微抬眸,看向赫连煦,柳莺眉心紧皱。
看着他平和的目光,心下终是一横,她自怀里取出药瓶:“因为这个!”
“这是什么?”
只扫了药瓶一眼,赫连煦看着柳莺,并没有将药瓶接过。
“这是……毒药!”
握着药瓶的手微微泛白,柳莺苦笑一声,拧眉说道:“皇上应该已经得了消息,太后三日后要设宴与皇后娘娘讲和,这是太后方才交给臣妾的,她让臣妾在三日后的晚宴上,将里面的东西,偷偷放入皇后娘娘的杯盏之中。”
“你说什么?!”
眸光如电,赫连煦的脸瞬间冰冷。
虽然,他早知自己的母后,不会轻易对人低头。
但端木暄终究是他最爱的女人,是他儿子的母亲,可她……还是要一如的对她下手么?
“皇上……这一次,您的母后,又要让您失望了……她终于忍不住要对皇后娘娘下手了!”抬起头来,柳莺直直的看着赫连煦,见他面色冷沉,她不禁有些激动的说道:“为了太后,您让自己和皇后娘娘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可太后根本就不会顾及这些……”
“母后啊……”
心中,原本浓浓的失望,渐渐的幻化为愤怒,赫连煦眸色深沉如海!
虽然,这个结果,多多少少,他已然料到一些。
但是当它真正发生,他却发现,对于太后此举,他竟会如此的失望……
静静的,任赫连煦理清头绪,柳莺轻声叹道:“原本臣妾是要去见皇后娘娘的,既是见着了皇上,此事便由皇上做主吧!”
“由朕做主么?”伸手,接过柳莺手里的药瓶,赫连煦的视线,紧紧锁着她的双眸。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药瓶上的纹路,半晌儿之后,他竟是怒极而笑。“这毒药再毒,能毒过朕的爱么?”
司徒家的噩梦,始于他对端木暄的爱!
而端木暄这些年所遭受的一切伤害,也全是因为他对她的爱!
他爱她!
但他的爱,对她而言,却是要命的毒药!
而他,却一直都不曾保护好她!
渐渐的,他的笑声渐歇。
取而代之的,是眸底的那抹泪光……
“皇上?!”
瞥见赫连煦眸底的湿意,柳莺檀口微张。
身为男儿,位尊帝王,赫连煦落泪的时候,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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