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要裁撤,学生都转到镇小学去念书,王老师是走是留还不一定呐。”
他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满是感慨。
“要俺这个当村长的不该多嘴,但王老师是个好人,又跟俺们不见外,俺就说些不当说的哈。”
“王老师是大学生,年纪也不大,不该窝在俺们这个村里,曲了才了。”
“俺这的娃有几个能读好书的,他们都知道往外走,王老师就更不该留了,就算去了镇小学能咋样?那里的条件比俺这好,老师也多,还都等着编制呢,你一个外乡人去了肯定被排挤,一样浪费材料!”
“趁这个机会,能走就走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余下三人都沉默了。
王庆海低着头,似乎是在思考老村长的话,白笠则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很敬佩像王庆海这样勇于奉献自己的人。但现实些讲,王庆海再去镇小学真心没什么意义。
他看向王庆海,昏暗的光线下,这位旧同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我会考虑的。”
他看见对方摸了摸鼻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一个半小时后,进沟的村民陆续上来,同样被绳子拉起来还有一具尸体。
“俺们下去的时候,人都硬了,没救。”
领头的中年人抹了把脸,和老村长报告道。
“他正好摔在钩子岭下面,脸给石子划烂了,只带回去先装殓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家人。”
听他这么说,老村长点了点头,很干脆的一挥手。
“那就把人抬回村,总不能让人做个孤魂野鬼。”
“要是找不到他家里人,就埋在后山的坟地里吧,立个碑,也算是全了他和俺们这里的缘分。”
几个汉子应了一声,用带来的担架抬了尸体。王庆海无声的拎起死者的背包,一群人鱼贯着走下了山。
此时正是夜色深沉的时候,偌大的山林伸手不见五指,偶尔还能听到不知名的鸟叫声。
白笠被这氛围搞得浑身发毛,他紧跟在老村长的旁边,没话找话的尬聊,尽力舒缓着自己的情绪。
“大伯啊,你们还有这玩意,专业啊!”
他指着前方四人抬的担架,不敢去看上面的尸体,故作轻松的问道。
村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倒也没瞒着他。
“这不老有出事的嘛,俺这没救援队,都是村里人自己进山救人的。要真能救回来,人家多少也得给点酬劳,算是个营生。”
“哦。”
小助理点了点头。
“那……王老师也经常进山?”
“王老师?那倒不,他就最近这一个月才去的多些,这不学校要撤了嘛,估计他也是心烦。”
是这样。
小助理点了点头,视线一直停留在前方拎着背包的身影上不能移开。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今天晚上的王庆海和平时不太一样,具体什么地方他说不清楚,但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他没注意到的事悄然发生了。究竟他是遗漏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