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幽幽的冷,叫人不觉更加孤寂,想起白天看着雪花飞舞的场景而引起的对阿宁的回忆,钟沉站起身来“摆驾梅妃寝宫”。
高晋不知从哪儿迅速做出反应“诺”。
披上披风,殿外雪已经小了许多,地上一片莹莹的白,泛着一层亮光,显得周围的景色竟是亮了许多,不觉萧条,只觉寒冷。
待行得梅妃的寝宫,只见宁暮一人坐着,桌上温着一壶酒,窗户大开,宁暮也还穿着白日里的银红色夹袄,只是披散着头发,寒风吹过叫人看着倍觉凄凉。
钟沉快步走过去,在宁暮面前站定,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抬起头,醉眼朦胧的注视着这年轻的皇帝“皇上,您怎么来了”
高晋迅速的写给皇上看“朕怎么不能来,朕就是想来看看你,没想到你这殿内竟冷清至此,那些伺候的人呢,怎么不好好当差,都去哪了?”帝王威严净显无余。
“皇上别怪这些个奴才了,都是臣妾自己的意思,照顾皇上不周,还请皇上责罚臣妾”话落,已跪了下去。
钟沉哪里会怪罪于她呢,赶忙扶起“暮儿你何苦这样,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告诉朕,朕护着你。”
“不。臣妾只是看着这样的天气,不自觉的想起离乡至今,思念故乡亲人罢了”说着低下了头。
“你来到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从今往后,朕就是你的亲人”轻轻的抚上宁暮的脸。
宁暮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人,几乎忍不住大声质问起来,亲人,亲人,自己哪里还有什么亲人?父母被害,连唯一的哥哥现在也被卷入这场是非中,不知未来会如何,想着想着,不觉泪眼朦胧,只好紧闭双眼来掩饰眼中的恨与泪。
看着这样的宁暮,钟沉的内心深处被深深的震撼了,曾几何时,她的脸竟与梦中那人的脸重合,犹记得梦中那人也曾以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自己当时内心的苦涩与无奈还历历在目,此刻竟分不清梦与现实。
“阿宁”抬手,轻轻的抚上眼前这张熟悉的脸。。。
“皇上。您在叫臣妾吗”宁暮明知故问。
“啊,朕。。。朕只是看着你这样,内心难受,不觉就叫出口了,暮儿,你还好吗”如此的惊慌时从未有过的,似在掩饰着什么。
“皇上,臣妾还好,只是今晚此时此景臣妾想饮酒,皇上也要来吗”宁暮看着他的眼睛。
“既然爱妃有此雅兴,朕当然舍命相陪了”只是瞬间就恢复了一贯的威严冷清,皇帝果然不愧是皇帝。
两人就这么竟然你一杯我一杯的同饮了起来,高晋在一边低着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也不上前阻止,他知道这样的时候是少有的,这个年轻的帝王承受着这诺大的江山也是累的。
似是过了许久,又似是一会儿的时间。两人都已沉沉醉去,高晋吩咐蕊儿以及一众丫鬟太监将两人小心的扶上床,待收拾完整。看着两人的模样,不觉沉沉的叹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宁暮口干舌燥的醒过来,看到自己喝和钟沉躺在一张床榻上,便想起来不久前两人一起饮酒的事,不自觉嘲笑一声:你何时情绪这样不受控制了,竟然还与他一道饮起酒来,难道自己对他竟是如此的放心吗?
待喝了水,平复了一下思绪,才想起今天自己独自一人对着窗外飘飞的大雪。想起了从前和爹娘在一起的快乐时光,那时候,他们一家四口在一起该是多么快活啊,可是如今。。。难怪,自己今晚会饮酒,看样子人何时都不能免俗啊,借酒浇愁不正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吗?
转回头,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帝王,宁暮的眼里满是恨意,若非他欺骗了自己的感情,自己又何至于沦落至此,哪怕是和父母一道死去,也好过这样独自一人寂寞的活着,还将哥哥牵连到这样的危险之中来,想着想着,心中的恨意更是难平。不由得起身走向窗前,也不披衣服,就这样任由寒风吹过自己的身体,至少这样,心里的恨意能得到一点疏解,也好叫自己更加冷静一些。。。
钟沉睁开眼时正看到这样的一幕:女子独自一人站立在窗前,定定的没有依靠,也没有一丝温暖,仿佛站成了一座雕像,没有多余的情感。
夜入疏弦调外声。雪云初霁带湖清。屏温香软绮窗深。独倚虚窗情淡淡,水流清浅韵泠泠。断魂醒处梦难凭。
究竟是谁魂断又是谁梦难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