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一扬,“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秦夫人的父亲早前便在这里做过一任城主,因为政绩出色,才一步步迁升至了现在的京官之位。”
“噢?”乔云溪的目光闪亮,眼底滑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这么说来……那城东赵家果然住着太子殿下了?”
步惊寒摇了摇头,“没有亲眼看到,不能做数,甚至有的时候亲眼看到,都不一定是真的,”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语气也微微的一沉。
乔云溪看着他的眼神,那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沉浮,似乎是沉重的往事,陷在时间的长河里,日日沉沦。
她突然感觉胸中有些气闷,那种有沉重的东西压在心头的感觉,很难受。
她正要开口,步惊寒的目光已经恢复了正常,好像刚才并没有什么发生过一样,他道:“今天晚上我会派人去探查一下,等到摸清了情况我们再想对策不迟。”
乔云溪感觉步惊寒的心中有很重的心事,只是他却不肯说,像一扇厚重的门,一把沉重的锁,把这一切都锁在心里。
她叹了一口气,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说道:“这样也好,更稳妥一些,不过,他应该知道我们就在这里,当时离京的时候可是有很多人都知道的,他来到这里,而且还那么招摇,也许就是想告诉我们,他来了。”
“你是担心他是故意的?”步惊寒听懂了乔云溪话中的意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也许……”乔云溪沉思了片刻,“他得到了消息,我们已经离开了,他以为我们走了,回京去复命,不会再回来,所以……”
“有这个可能,”步惊寒立即点头说道:“那么,我们这两天出去的时候要小心些,最好易容一下更稳当。”
“好。”
话音刚落,步惊羽的声音便在院中响了起来,“四哥,四嫂!”
他一边叫着一边走了进来,提了提鼻子,目光在桌子上一扫说道:“四哥偏心!给四嫂吃的早膳比给我的要好多了。”
“胡说八道,”步惊寒翻着眼皮看了看他,“明明都是一起做出来的,怎么会不一样?”
“好了,说正经的,”步惊寒看着步惊羽还想说,便拦住了他的话说道:“这两天能不出去便不出去,若是要出去就多加小心,派几个人跟着,还要注意改装一下。”
“为什么?”步惊羽微微诧异道。
“太子的目的和行踪都还无法确定,我们要小心一些才好,”步惊寒言简意赅的说道。
“他……”步惊羽抽了一口气,“若是他真是讨了圣旨,为我们而来,那……”
“也许他现在不知道我们又返了回来,所以,还是小心为好。”步惊寒提醒道。
“好吧,我知道了。”事关重大,步惊羽也不再玩笑,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刚刚点完头,又忽然惊呼了一声说道:“哎呀!”
“怎么了?”步惊寒和乔云溪齐声说道。
“听说今天晚上有花灯呢,大家为了庆祝度过瘟疫难关,恰逢明天又是十五,所以就准备在夜市上挂起花灯,热闹一番呢,我……我本来还想……”步惊羽的脸色微微一红,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步惊寒和乔云溪也明白他的心思了。
“想和季桐琳一起去?”乔云溪手托着下巴说道。
“呃。”步惊羽红着脸,点了点头。
“但是,人多眼杂,这比平时更危险……”步惊寒有些不放心,对于他来说,步惊羽的安全比凑那些所谓的热闹更重要。
步惊羽也明白,但是眼底仍旧不免浮现几分失望之色。
乔云溪有些不忍,但是她也明白步惊寒是担忧,眼珠转了转说道:“这样吧,一会儿让人去集市上买几个面具回来,就是那种平时的玩具,我们每人戴一个,以这些面具遮住脸,相信会更好一些,到时候再派侍卫跟在身后,寸步不离,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这个主意好,”步惊羽一听,又兴奋了起来,偷眼看了看沉着脸的步惊寒,假装没有看到的说道:“就这么定了,我这叫差人去买。”
说罢,身子一转,一溜烟的没影了。
“这……”步惊寒仍旧有些迟疑,他对这个幼弟很是关心,恨不能时时处处看到他,以确定他的安全,这种有潜在危险的时候,他实在不愿意让步惊羽去冒险。
“你没有看到他刚才那失落的样子?与其害怕那些只是可能会发生的危险,不如让他快乐,你不能总是像把他养在笼中一样,你要知道,保护他的最好办法不是把他关在安全的牢笼,而是放他高飞,让他学会搏斗,学会自保的本领,给他一双强壮有力的翅膀。这样,他既能安全,还能展翅高飞,过更有意义的生活,岂不是更好?”
乔云溪轻轻抚上步惊寒的手,指尖热度慢慢抚平步惊寒眼中的担忧和心中的焦虑。
他看着乔云溪脸上的浅浅笑意,突然觉得像一股温柔的泉水沁入了心间,那柔软的云,抚上了眼眸。
步惊寒被乔云溪的笑意温暖,他不禁也扯出一丝笑意,声音轻轻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