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脖子而不得不点了起来,脚尖微微的颤动,害怕至极。
步惊寒却是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些惋惜的说道:“真是可惜,李道极,本王还想着带你回京,如今看来,你恐怕要实现你刚才的承诺,要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虽然本王无法代表朝廷,但是总算是皇族,你放心,等到你死后,本王回了京城第一件事情就是向父皇禀报此事,定会为你追封的。”
李道极的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追封?追封有个屁用啊。自己都死了,到时候再有无限的尊荣又有什么用?活着的时候不能享受,死了给再多的富贵也是白搭啊。
可是,刚才那话又是自己说的,现在又当着步惊寒和乔云溪的面,他怎么着也不能改口不承认啊。
他心里急得冒火,吱吱唔唔的却说不出话来,眼神四处划拉,寻找着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林梅儿倒是也信了赫连绝的话,着实吓了一跳,虽然看清了李道极平时的那些甜言蜜语不过是欺骗自己,但是……始终是有过一段情感,还有一个孩子,她不能无动于衷。
她上前一步,刚想要说什么,乔云溪突然说道:“林梅儿,你还是过去看着你的孩子吧,省得他醒了看到此时的情景再害怕。”
林梅儿一怔,她对上乔云溪的眼神,不自觉的就想按照她的话去做,何况……她的心中一痛,现在对于她来说,也的确是孩子最为重要。
她点了点头,转身便向着床那边走去。
“梅儿,梅儿……救我……”李道极一见林梅儿要走,他立时急了,此时他不能向步惊寒和乔云溪呼救,这屋中唯一能求的人,也只有林梅儿了。
“你一个男人,让一个女人来救,到底还要不要脸?就是你这副样子,还提什么国家大义,还说什么报效朝廷?”赫连绝语气讥诮的说道,他抽回自己的手指,换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又用锦帕把自己的手指擦了擦,把锦帕扔到了地上,显然是嫌李道极弄脏了自己的手指。
乔云溪咬着嘴唇,忍住要喷出来的笑意,这赫连绝也太能演了,这不是赤裸裸的嫌弃和羞辱吗?
还有他那副说话的腔调,简直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判若两人啊……不愧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见多识广,想学什么张口就来。
步惊寒的心中倒是有另一番计较,赫连绝的来历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为什么总是要出现在乔云溪的身边?这好像并不是什么巧合,最起码最初的时候不是,他到底……为的是什么呢?
李道极此时顾不上什么羞辱不羞辱了,只要赫连绝能放了他,让他干什么都愿意,他看着林梅儿停下的背影,差一点就说出来,你别走……来替我受死吧,或者帮我向王爷王妃求求情啊……
林梅儿慢慢转过身来,目光盯着他,此时的这个男人表情急切,一双眼睛里像是有千言万语,她忽然觉得他的神情如此陌生,她真是怀疑自己当初怎么会和这个男人你侬我侬,偷摸了这么多年。
“表哥,”林梅儿声音平静,“你不是要走你的锦绣前程吗?你就把这件事当成是上天对你的考验吧,如果你能闯得过去,为救宁王殿下搏了这一次,将来你的前程也许真的无可限量,如果……你闯不过去,”她的声音一顿,随即轻轻一笑,只是那笑容里有些许的悲怆,“那么,表妹我会牢牢记住今日,以后每年的今天都会到你的坟前为你烧红,你不用担心。”
乔云溪的眼底闪过一丝赞赏,1;148471591054062林梅儿终于脱胎换骨,不会再被李道极这个骗子所蒙骗,只是……这过程很痛吧?每个人的成长,都是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折了骨头连着皮肉,都是一个不可分割的过程。
李道极听得两眼发直,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女子会对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的目光清冷,语气平静,眉宇间是坚定的神色,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林梅儿是他从未见过,也是最为吸引他的。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也没有这个心思。
赫连绝微微的一笑,眼睛看了看乔云溪,华光一闪,嘴里说道:“罢,罢,罢!你这个男人真是好没有意思,居然混到如此地步,杀了你倒嫌脏了爷的手,算了,爷走了!”
他说罢,身子一闪,收回放在李道极脖子上的匕首,只是银光一闪,隐约有血光一现,“哧”的一声微响,有什么东西从李道极的腮边落了下来。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有觉得,只觉得劫后余生心中狂跳,忽然觉得腮边有粘稠的液体流了下来,他伸手一摸,耳朵处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定睛看了看落在地上的东西,不是自己的耳朵又是什么?
“啊!”李道极一声惨叫,手捂着伤口上窜下跳,痛得吡牙咧嘴,不停的抽着冷气,眼睛里的生泪都哗哗的流了出来。
乔云溪注意看着林梅儿,她却只是愣了一下,随即转身向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