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劳碌的命,闲不下来,也没办法闲下来。哪能像你呢,身为银行的高管,拼搏几年,上了一定的级别,有的是下边的人给干活。不象我们干律师这行的,什么事儿都得亲力亲为,挣的都是辛苦钱!各人各命吧,我现在也认命了。”
刑峻峰就似笑非笑地看着沈琳汐说:“琳汐,其实你们律师也有很多轻松挣钱的套路,今后,我来教你。”
沈琳汐听着邢峻峰别有用意的话,就点头敷衍地说:“好,有机会一定向你好好讨教。”
邢峻峰马上又哈哈大笑起来:“琳汐,我开玩笑的。你这么一大才女,我哪敢教你啊!”
她却一脸认真地说:“你可别谦虚。我估计,你在银行里的经历绝对可以给我上好几节课的了。”
一听沈琳汐这么说,邢峻峰的脸上就浮现出了得意之色,不过很快地,他就语带苦涩地说道:“唉,说起我这几年来,那也是一把辛酸泪呐!最开头的几年,那就是每天连轴转。想出人头地嘛,你不努力地干,还能怎么样?那可真是领导指哪儿,你就得打到哪儿。
那可真是事事都得操心,事事都得尽力。有一次,我还累得晕倒了,住院了。可是都这样了,我在医院里,输着液,还得为领导赶着写他的工作汇报。
唉,琳汐,你是不知道那个苦啊!现在不时地就有师弟、师妹向我请教出路,我就劝他们,想挣大钱,可别往银行里钻,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苦。”
邢峻峰说到这里,仰脖把手边的白酒又一饮而尽,继续说着:“琳汐,我现在人前是挺风光的,很多人巴结着,饭局也整天不断。但是,你不知道啊,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是一看见这酒,就想吐。那几年,我真是喝酒喝得烧心啊!
和这个领导喝了,你还得和那个领导喝。喝不醉,那说明不够诚心,要喝酒,那必须得喝趴下,喝吐了,这才够意思。唉,琳汐,你是不了解这其中的道道儿。有时间,我给你讲讲,这里面的说头多了去了。”
邢峻峰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在缅怀着过去的艰辛,他又倒了一杯酒,然后用酒杯碰了碰沈琳汐的杯子,接着说:“琳汐,你随意,我干了。咱们俩七年没见面,你是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得放开怀好好地喝一场,一会儿可别把你给吓坏了啊!”说完,他又哈哈笑了起来,然后将酒一饮而下。
沈琳汐用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拿起酒杯意思了一口,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邢峻峰在一旁滔滔不绝。
邢峻峰又倒了一杯酒,说:“琳汐,这酒啊,喝到现在,我才觉得越喝越有味儿了。我现在能挑着酒喝,挑着人喝了。心情不好,就推了饭局,跑去打几局高尔夫去,打高兴了,就找人喝酒。这酒啊,喝的就是一个心情……”
邢峻峰又喝下一杯酒。然后他就用手倒拿着酒杯,微眯着眼睛,看着里边剩的一滴酒,一下一下地滑过酒杯璧,到了杯沿,越来越圆,垂在那里,欲掉不掉的样子。
忽然,他又笑了起来。他微微靠近沈琳汐,低声说:“琳汐,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今天,我真的太开心了,你能来找我,这证明你心里有我,来,咱俩碰一杯。”
说着,邢峻峰拿起了手边的红酒杯,碰了一下她的酒杯,又饮下了一杯酒。沈琳汐看着似乎开始有点醉意的邢峻峰,就无奈地也喝了一口酒。
邢峻峰就拍了拍她的手,说:“琳汐,别怕喝醉,醉了我送你回家。不行的话,咱们俩就在旁边的酒店开个房,晚上不回去了。”
沈琳汐的眼睛不转地盯着邢峻峰,而邢峻峰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随即他又哈哈一笑,说道:“呵呵,开两个房,两个房。”
她不动声色地把自己靠近邢峻峰一侧的手移开了一些距离,然后说:“峻峰,还是少喝一点酒,对肝不好,再说,嫂子还在家里等着你回去。今天就喝到这儿,好不好?”沈琳汐试着劝邢峻峰。
邢峻峰却摇着头,说:“不好,不好。今晚,咱们俩一定得要尽兴。身体、嫂子什么的,都搁一边儿去,我今晚要好好陪你,好好喝一场。琳汐,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我真的太高兴了,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邢峻峰又伸手拿起酒瓶,给自己的杯子里满上,又把沈琳汐的酒杯也蓄满,然后举起酒杯,和她的酒杯轻碰了一下,踌躇满志地说:“琳汐,从前我在你面前,虽然追得紧,但那时真是没底气。你觉得,如果换做是现在,情况会不会不一样呢?”
说完,他就眯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沈琳汐。而沈琳汐慢慢地喝下一小口酒,轻描淡写地说道:“如果终归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