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口水稍稍润了润干涸的喉咙,才声音沙哑的说道。
“我没事,老燕,我这儿没敌人,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现在,就是稍稍有些虚脱,正跟天辰酒店大门口附近的长椅上坐着呢,你快点派人过来接我吧,哥们儿实在是撑不住了,稍微眯一会儿哈。”
他平静的说着,声音越说,就越缥缈。
直到最后,那声音几乎消散于无形,淡淡的消失。
“喂,肖宇,喂!”
燕归鸿在那边用力的急吼着,可回应他的,也就只有听筒里,不断传来的忙音。
他紧皱着眉头,神情阴晴不定的放下电话,瞥了眼窗外的天色,转头便大喊起来。
“小张,给我进来!”
“是,长官,您有什么吩咐?”
燕归鸿话音未落,一直寸步不离守在门外的小张,推门而入,笔挺的站在他面前,就好像一支狠狠扎在地上的标枪。
看着他敬着军礼的肃穆样子,燕归鸿面色如常的说道。
“备车,我要出趟门,另外,从后勤部,给我调一支精锐的六人小队来,快点!”
听着燕长官的话,小张微微一愣。
心想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可是,长官,你身上的伤?”
闻言,燕归鸿抬起手,在雪白的床上,用力的一拍。
在那沉闷的响声里,他猛地站起身来,那凶悍的气势骤起,让小张神情一凛,根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直勾勾的看着燕归鸿,将他身上被子掀飞。
望着那大片的雪白,在他眼前缓缓落下,小张连眼睛都不敢眨。
燕归鸿腰杆一挺,也站得笔直。
他将身上的病号服一掀,露出战勋密布的腰腹,露出侧腹部,那好像膏药般纱布。
在小张不解的注视下,燕归鸿把手放上去,用力的一扯。
随着一道撕拉的声响,那还沾着一丝鲜血的纱布,被他狠狠的抛掷出来。
“去你妹的伤,老子早就好了,再在这儿呆下去,都快憋出病来了!”
“今天就算没这事儿,老子也不想在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了!你还跟这儿愣着干什么,备车叫人去啊!”
燕归鸿气势逼人的咆哮,让小张心神巨震。
被燕长官的气场席卷,小张一时间都忘了该怎么说出抗拒的话。
稍稍愣了一瞬之后,他微微发散的瞳孔,重新聚焦起来。
小张抬起脚来,重重的一跺,也斩钉截铁的应道。
“是,长官,我这就去办!”
“嗯。”
燕归鸿挥挥手,小张便快步的走出病房。
他微微低下头,看了看腰间那如同蜈蚣般的狭长伤痕,看着那新长出来的粉肉,手指轻轻的摩挲过去。
那稍稍有些粗糙的触感,让他恍然间,又想起了当时命悬一线的场景。
想起那个在枪林弹雨里,跳跃着避弹步的传奇身影。
“兄弟啊,说实在的,老哥还真是想不出,究竟是怎样可怕的人,才能把你弄得如此狼狈。”
“上次那个顶尖狙击手,渗透进帝都的事情,还没有完全查清楚。这次若是再有更强大的人出现,那我可真的要下重手了!”
说着,燕归鸿在腰间缓缓游曳的手,缓缓的攥紧。
他将双手背负在身后,望着那看起来安宁和谐的场景,心情一点点沉入谷底。
“是不是我沉寂了太久,已经有太多的‘老朋友’,忘了燕归鸿这个名字?帝都,也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么!”
燕归鸿隐怒的低吼一声,心底深埋的某颗种子,似乎也在不经意间,悄无声息的萌了芽。
那清脆炸响的声音很轻,却让燕归鸿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从肖宇放下电话,到两辆挂着军方拍照的防弹装甲车,停在天辰大道上。
也不到十分钟。
那看起来就很是恐怖的架势,让周遭的所有人,都神情慌张得躲得远远的。
也只有肖宇,安然的躺在长椅上。
听到那有些不寻常的轰鸣声,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他揉着无比惺忪的睡眼,视线在朦胧中波动了一会儿。
肖宇才看清眼前的场景。
看着那张带着浓浓煞气的刚硬脸庞,他展颜一笑。
“老燕,你来了啊,还挺快的,难道你丫还会瞬移,咕?”
说着,肖宇费力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燕归鸿盯着嘴唇干裂的肖宇,无奈的抽动了一下嘴角。
“行了,你丫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敌人跑了?”
“敌人?”
肖宇闻言,目光波动了几下,幽幽的长叹了一声。
“哎,老燕,那敌人,可是凶猛得很啊,等我回头再慢慢给你说哈,有水没有,先给哥们儿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