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把药喝了吧,不然伤怎么好得了……”连玥刚到门外,便听到落雪劝诫的声音。
“啪啦——”这时里面又传出了碗破裂的声音,落雪惊叫了一声,楚天晴斥道:“太子爷呢?我不是让你去请太子爷来了么?太子爷为什么没来?”
连玥挑眉,站在门口的宫女看到她来了,连忙进去通报,不一会又退了出来,神色恭敬的将连玥迎了进去。
连玥走进厢房,便见楚天晴正靠坐在床榻上,神色不虞,看见连玥依然端坐着:“妾身身子不适,不能给太子妃行礼,还望太子妃见谅。”
“不碍事。”连玥笑了笑,在落雪拿来的杌子上坐了下来,用余光看了看地上的碎片道,“身子要紧,妹妹不喝药怎么行?”
“让太子妃见笑了。”楚天晴皮笑肉不笑道,“这药实在太苦,落雪,你去重新端一碗来吧。”
碎片摆在地上,自然有专人来清扫,落雪应了声刚要转身,楚天晴又把人给叫住了:“对了,上次太子爷不是叫人送了些蜜饯来么?你把那拿来。”
说罢朝连玥嫣然一笑,笑容里带着歉意,眼神却说不出的挑衅和得意。
连玥笑而不语,接过一旁的茶抿了一口,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端午忙上前拍了拍她的背,忍不住道:“太子妃喝不惯这种茶便不要喝了吧,您平日喝的都是峨眉雪芽,突然换一般的茶定然不习惯。”
楚天晴的脸色顿时黑了,连玥掏出绣帕擦拭了一下唇角,朝端午摆摆手。
端午叹了口气,面色担忧的将茶杯放回到八仙桌上,连玥看向楚天晴,面色淡淡:“让妹妹见笑了。”
“哪里……”楚天晴勉强一笑,这时落雪端了药来,她就着蜜饯喝了药,忽然发觉蜜饯似乎不如前几日那般甜了。
定了定心神,楚天晴岔开话题道:“太子爷也该上朝回来了吧?”
对上她期盼的眼神,连玥知道她想说什么,倒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便道:“嗯,殿下正与人商议要事,现在正忙,你我同为殿下妾侍,想必也能体谅殿下。”
她这是在旁敲侧击楚天晴,既然受了伤就安分点,不要再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现在暗处还藏着一个潜在的敌人,欧阳铎已经很劳心费神了,她不想他再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烦忧。
楚天晴眼底划过了一抹不甘:“那是自然。”
连玥满意的点点头,又询问她伤口的恢复情况,两人寒暄了一阵连玥这才离开。
她的身影刚消失在厢房门外,楚天晴便立刻唤来落雪,道:“落雪,你去打探一下是何人在与太子爷商谈,在谈些什么,悄悄的,别被人发现了。”
“是。”落雪领命离开,不一会就回来了,回道,“小姐,是寿王殿下,好像是寿王殿下打算与太子殿下结盟。”
寿王?欧阳铄?结盟?楚天晴暗道不妙,这两人若是结盟,恐怕会对欧阳钊不利。
她顿时急得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朝落雪吩咐道:“快,取纸笔来。”
落雪也猜到她要做什么了,立刻取来纸笔,楚天晴在宣纸上大笔挥就,将纸条卷起来塞进鸽子后脚的竹筒中,将鸽子往空中一抛。
鸽子立刻惊慌的扑棱翅膀,朝遥远的天空飞去。
连玥离开了海棠阁,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欧阳铎。
她有些意外道:“谈完了?”
“嗯。”欧阳铎应道,他和欧阳铄都是说话爽快的人,且欧阳铄清心寡欲,几乎没什么要求,因此他们也是很愉快的就定下了结盟的内容。
连玥点点头,道:“那寿王殿下呢?”
“夏衣送他出府了。”欧阳铎回道。
另一边的垂花门,夏衣神色恭谨的走在欧阳铄身侧,目光直视前方。
欧阳铄神情看似平淡,却忍不住频频转头看她。
饶是夏衣再迟钝也无法忽视这道炙热的视线,不由侧头对上欧阳铄的视线。
欧阳铄顿时愣住了,忙转头故作一本正经,耳根却悄然红了。
夏衣见了,忍俊不禁的弯起唇角,都说寿王殿下阴鸷,可她怎么觉得寿王殿下有趣得紧呢?“殿下一直盯着奴婢看,莫非是奴婢的衣着有什么不妥么?”
她说着看了看自己身上,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欧阳铄的耳根似乎更红了,目光游移道:“没有,你穿着很好看……”
夏衣没听清,刚要追问,欧阳铄却话锋一转道:“那回琉璃宴上听闻你绣了朵兰草,你喜欢兰草么?”
提到兰草,夏衣的目光温柔了下来,轻声道:“殿下有所不知,兰草是奴婢的小名,而且兰草坚韧顽强,奴婢十分喜爱。”
和一个皇子说这些私密话终究是不合适的,夏衣也不知为何,在欧阳铄面前她不像其他人那般紧张,反而不知不觉的放下了心防,忍不住倾诉衷肠。
意识到自己说这话不恰当,夏衣忙道:“奴婢失言了,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欧阳铄凝视着她,耳根红了个彻底:“我很高兴你同我说这些,我也……十分喜爱兰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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