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半晌,他来到予恒身前,轻声道:“大哥,既然母后想问秋水姑娘话,那就让她问几句,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闹得这么僵硬。”
予恒恻目道:“你当真觉得如此简单?”
予怀轻叹了口气,“我知道大哥在担心什么,我答应你,如果真与秋水姑娘无关,我一定会完好无损地将她送回来。”
予恒摇头道:“没用的,母后心里早已经认定是秋水所为,还有什么好查的。”
予怀沉沉盯着他,“那大哥觉得,你能护秋水多久,一天?还是两天?”
予恒脸颊一搐,默默不语,予怀续道:“予瑾去得这么突然,无论父皇,母后,还是母妃亦或者我,都难以接受,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相信大哥也是一样,不让予瑾含冤。”
对视片刻,予恒终是颔首答应,“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秋水被带去了昭明宫,那件水蓝衣裳却是拉了下来,管家捡起道:“小人这就送去。”
“我送去就行了,你下去吧。”在管家下去后,予恒一直盯着那件衣裳,过了很长时间,方才动身入宫。
秋水忐忑不安地跪在长信殿,沈惜君坐在上首,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盯着她,予怀站在一旁,殿内气氛凝滞如胶。
不知过了多久,沈惜君开口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寂静,“是谁派你来的?”
秋水茫然摇头,“奴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沈惜君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勾起她尖尖的下巴,冷冷道:“听说过暴室吗?”
秋水摸不准她的心思,怯怯道:“听说过。”
“暴室里有七十二种刑罚,每一种都可以让人不求生只求死,进了暴室的人,就算饶幸不死,也得脱层皮。”
秋水似乎被吓坏了,眼泪不断往下流,“奴婢真是冤枉的,娘娘您相信奴婢。”
“本宫不是予恒,收起你这套把戏。”沈惜君厌恶道:“本宫先前只当你是一个贪图富贵,会使些小心机的女子,现在看来,真是小觑了你。”她收紧了手指,逼问道:“说,是谁派你接近予恒,害死予瑾?”
“奴婢……没有。”秋水艰难的说着,下颌传来阵阵痛楚,像要被捏碎一般。
“不见棺材不掉泪!”沈惜君恨恨收回手,厌声道:“把她送去暴室,告诉管事,只要留着一口气,随他怎么用刑。”
“母后且慢。予怀在她耳边小声道:“如果她真是受过训练的死士,就算刑罚再狠,也不会招供,反而会让大哥有意见,不如先将她关起了,等查清予瑾死因后,再行审问;另外……”他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道:“儿臣有办法查出她幕后之人。”
沈惜君眸光一跳,盯了他道:“果真?”
“儿臣不敢欺骗母后。”见予怀说得肯定,沈惜君缓缓点头,“好,就依你的话做,先把她关起来。”
望着被带下去的秋水,沈惜君咬牙道:“她先是把予恒迷得晕头转向,现在又来害予瑾,本宫真是恨不得啖她的肉,喝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