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什么都瞒不过姑娘。”慕千雪笑一笑,道:“是,我此次过来,除了拜访姑娘之外,还有事情想请姑娘帮忙,我……”
“你不必说下去。”琴清漠然打断她的话,“因为我不会答应。”
夏月皱眉道:“我家夫人客客气气跟你商量,你听都不听就拒绝了,真是好没礼数。”
见自家姑娘被数落,紫鹃自然不会客气,当即反唇相讥,“你才没礼数呢,我家姑娘是为你们好,反正说了也是白说,倒不如省点唾沫星子。”
琴清举手示意她退下,淡然道:“第一,我与你们非亲非故,没有理由帮忙;第二,我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这两个理由足够了吗?”
夏月没想到这个琴清这么难对付,一时还真不知怎么接话,半晌,她咬牙道:“原先听我家爷说着,还以为你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原来根本是一个自私自利之人。”
琴清拔下一枝金簪,拨弄着卷曲焦黑的烛芯,平静地道:“激将法对我没用,帮人是客气,不帮是本份,谁也挑不了刺。”
“姑娘说得固然没错,可如果这件事对姑娘自身也有利呢?”慕千雪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针线箩里的剪刀,利落地剪去烛芯,随着多余的烛芯被剪去,烛苗渐长,恢复了之前的明亮炽盛。
琴清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这话怎么说?”
慕千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意深深地道:“现在姑娘有兴趣听我说下去了吗?”
琴清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半晌,态度终是软了下来,“琴清洗耳恭听。”
“两淮盐价居高不下,百姓为了能吃上一口盐,只能节衣缩食,如今又天降大雪,严寒深重,百姓生计越发艰难;我夫妇二人虽是闲人,却也不忍百姓受苦,听说两淮盐政使江大人对姑娘甚是倾慕,故而想请姑娘说一说情,让江大人将盐价压下来一些。”
夏月一怔,望着慕千雪欲言又止,他们不是来请琴清帮忙打探帐册的吗,怎么一转眼,又变成了压盐价了,夫人这葫芦里卖得究竟是什么药?
琴清哂然一笑,“夫人说笑了,我只是一名青楼女子,没资格也没立场去说这件事,退一步说,就算我说了,江大人也不会答应。”
“试都没有试,就先一口否决,姑娘不觉得太过悲观了吗?”
“不是悲观,而是告诉你一个客观事实。”琴清摇头道:“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要插手了。”
慕千雪捧着温热的茶盏,目光幽幽地道:“听姑娘口气,似乎知道些什么?”
琴清面色微微一滞,“我不知道。”
慕千雪捕捉她眼底细微的惶恐,微笑道:“只要姑娘肯帮这个忙,我愿帮姑娘离开此处。”
“离开……”琴清喃喃念着这两个字,有片刻的失神,复已平静如常,“夫人觉得我会缺赎身的银子吗?”
慕千雪含笑道:“当然不缺,只要你琴清姑娘一句话,有的人是双手奉上金银,但红袖阁束缚你的,并不仅仅是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