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阑身体一颤,当时那种整个世界都在坍塌的绝望感再次席卷而来。
好久好久,她听到自己低低的嗯了一声,紧攥的拳头和暗淡的眼神都出卖了她心底的压抑和痛苦。
不知道怎么了,白修年心头突然涌上了那么一丝烦躁,心情一下子变得无比的糟糕。
“你还爱他?”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无关。”
陆星阑冷淡的回了一句,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你没必要,我也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语气里的排斥和冷漠昭然若揭。
“陆星阑,该够了吧?”
白修年猛地攥住她白皙的手腕,察觉到她的挣扎,长腿一迈,直接把她抵在车身上,得天独厚的俊容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阴霾。
“你到底在痛苦什么?傅远都那么对你了,为什么还要对他念念不忘。”
“放开我!”
陆星阑抬腿就想给他一脚,不但被白修年压制住了,反而连双手也被高举过头顶。
上半身紧紧的贴着车身,动弹不得。
“傅远到底是哪点值得你这么对他?”
白修年直勾勾的望入她的眼底,仿佛要看透她的灵魂。
“他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你的处境,后来更是差点杀了你,难道你还没有蠢够吗?!”
陆星阑猛地拔高嗓音,低吼道,“用不着你来提醒我,我自己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
“你又懂什么?”
陆星阑像是一头被逼到了悬崖的小兽,眼球充斥着红血丝,每一声低吼都像是控诉的悲鸣。
“你明白信念被摧毁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吗?你知道信仰倒塌是怎样的体会吗?”
“白修年,你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旁观者,又有什么资格在这说三道四!”
“信念,信仰?”
白修年压抑着心口那股莫名的火气,“傅远到底是做了什么,值得你把他当成信念和信仰?”
“最起码……”
陆星阑闭上眼,嗓音嘶哑,“他救了我的命,把我从黑暗中拉了出来。”
“……我是一个孤儿,在我开始拥有记忆时,就一直在流浪。”
陆星阑到底不是一般人,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日子过的苦不苦,说出来没有半点意义,在我八岁那年,我住在天桥的桥洞时,差点被人侵犯,是傅远路过并且救了我。”
“他让我摆脱了颠沛流离的生活,教会我怎么变得强大,虽然我知道,他是想训练我,为他办事。”
“但是很公平,不是吗?”
“他救了我,我自然是要全心全意报答他的。”
陆星阑嘴角扯出一抹凄凉的苦笑。
“这种思想在我脑海里根深蒂固,贯彻了我整个人生,我不怕辛苦的磨练自己,苦心孤诣的完成他交给我的每一件任务,哪怕只是换来他简单的三个字,做得好,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不知何时,白修年松开了她。
陆星阑身体软绵绵的滑倒在地,语气格外的平静,也格外的凄凉。
“你现在明白了吗?在我二十几年的人生中,让他满意,是我唯一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