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我有什么影响?我现在觉得有点疼,这种疼会一直延续下去吗?”云念离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眼下要处理好的,是怎么让受伤的地方重新长好的问题。
或许是看出了云念离的心思,医生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说道:“现在你别的地方都长好了,总不能因为这个,就将所有的骨头打断重新连接起来。所以简单来说,你的左手,以后可能都不能拿得了重物了。”
或许一只手不能拿得起重物,对旁观者来说,并不算得上是什么大事,毕竟,这年头,重大疾病太多了,人们的那一点儿同情心,都用在了那些悲惨到不能更悲催的故事上。
但是这句话,对当事人的云念离来说,却不亚于是一个晴天霹雳。
没有人愿意成为一个有残缺的人,尤其是她这种残缺,是被另外一个人故意陷害的。
云念离咬住了下嘴唇,才稍稍抑制住了内心那蓬勃的怒意。
安丽丽,你不仅害了我的孩子,还让我成为了一个不完整的人。
她有点痛苦地想着,对安丽丽和冷厉南的怨恨又多了一分。
如果安丽丽没有将她推下楼去,如果冷厉南没有让她打掉孩子,没有碰到她的伤口。
那现在,一切都不会这么糟糕。
云念离有点晕晕乎乎地出了医院。
关于这种伤害,医生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只是让她去学做手部操,多做些复建,或许还有恢复的可能性。
云念离道了谢,也没有去取药,便走出了医院有点森冷的大楼。
倒不是因为她作,不吃药。
而是因为她现在是个孕妇了,怎么能吃药?
所以她万念俱灰手脚冰冷地拦了一辆车子,然后径直回了家。
给自己放了一浴缸的水,将自己完全跑进去之后,云念离终于有点回过了神来。
命运难道就对她如此不公吗?
为什么夺走了她那么多的东西,却什么都吝啬于给她。
她没有亲人,朋友,爱人。
什么都没有。
有时候迷惘起来,似乎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一个孤孤单单的她。
她闭了闭眼睛,手又在手下摸上了肚子。
还好,这里已经有个小生命,也算是支撑她继续走下去的唯一动力了。
但是,如果这个孩子真的生了下来,那么一个手部有残疾的妈妈,如何才能一个人将孩子带出来?
如果请保姆的话,先不说放心不放心,就说这个费用的问题,恐怕都不大好解决。
云念离皱起了眉头。
她知道冷厉南不会要这个孩子,所以已经自发地在思考孩子未来的时候,将冷厉南屏蔽在外了。
现在安丽丽怀孕了,恐怕自己跟冷厉南的婚姻也离到此为止不远了。
当然,首先,自己还先不用去考虑太久之后的事情,现在她的当务之急,就是如何能够将这个孩子的存在瞒过所有的人。
她身材纤细高挑,所以前三个月应该都不会被人发现。
到四五月份的话,穿一点宽松的衣服,应该也能遮住肚子。
接下来,就是要找什么理由出去躲避个一年半载的?
虽然生孩子她没有经验,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留在京城生下这个孩子,不然,就算她拼死将孩子生了下来,也肯定会被冷厉南夺走的。
所以,她现在只有四个月左右的时间来做准备,然后在这期间,她还要想一个妥帖的理由,让她在众人面前消失个一年半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