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他的无情与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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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照片上，母亲那张清晰的面容，在白小雅眼前越来越模糊。

    只剩下母亲那急切的声音在白小雅脑海中盘旋。

    “好好活着，坚强地活着……”

    “爸，妈，不要抛弃我！”

    江城？母亲为什么说不要离开江城？

    白小雅拼命追赶着母亲的身影，追寻着她的声音，哭喊着祈求。

    追着追着，她却觉得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

    一抬头，看到的却不是母亲的脸，她看到一张女人狰狞的面孔，朝她扬起巴掌。

    那面孔，她想看，却怎么也看不清。

    “啊！”白小雅脸上一阵疼痛，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惨叫，声音确是那么稚嫩。

    接下来那张狰狞的面孔消失了，她又听到了水的声音，鸟的鸣叫，空气中那湿润而清新的气息是那么熟悉，她却感到越来越窒息……

    努力睁开眼，她却蜷缩在水底，周围一片漆黑。

    妈妈不见了，所有的人都不见了。

    在虚幻和现实之间，白小雅无力挣脱水的束缚，没有人来救她，她也难受窒息地发不出声音。

    “妈，不要扔下我……”

    终于，大颗的泪珠从白小雅眼中滚落下来，她喊出了声音。

    “白小雅……”

    “白小雅，你怎么了？”

    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在白小雅耳边响起。

    她慢慢睁开眼睛，林柏的脸庞在她眼前渐渐清晰起来。

    原来只是她看着照片，做了一个复杂而恐怖的梦。

    看见林柏，白小雅一把搂住他，放声大哭，带着梦境中的恐惧，浑身颤栗。

    “做梦了。”

    林柏没有推开白小雅，拍了拍她的头，声音也变得温和。

    “梦到什么了？”他轻声问她。

    白小雅哭了一会，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才忽然想起自己刚才主动扑到了他的怀里。

    离开他坐好，白小雅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两眼，揉了揉眼睛。

    “擦擦吧。”林柏递过一张纸巾给她。

    “梦到什么了？说出来就不会难受了。”

    白小雅抬起头，看着林柏那张俊朗而熟悉的面孔，此刻，觉得他们的距离是那么近。

    “可能是太想念爸妈了，梦到了他们，妈妈却抛弃了我，越走越远，我怎么追也追不上。”

    “有人打我，我却看不清她是谁。”

    白小雅说着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滑落。

    “还有吗？”林柏伸出手轻轻捻掉她脸上的泪珠。

    “我好像梦到我掉入水底了，原来落水的感觉是那么难受。”

    白小雅靠在墙上，心有余悸。

    也许是来到江城，又看到母亲的照片，才会胡乱联想，听到老吴说起照片上那个女孩子落水的事，给白小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才会不知不觉做起了类似的梦。

    “看到什么了吗？比如有没有人救你之类的。”

    白小雅摇摇头，抱歉地对他笑了笑，“是我想太多，所以才会胡乱做梦，我现在没事了。”

    林柏也不再问她，站起了身，“起来，陪我散散步。”

    “现在吗？”白小雅看看墙上的时钟，差不多快晚上十一点了。

    林柏点点头。

    白小雅无奈，只有掀开被子，准备起来。

    “这是什么？”

    一声严厉的责问，林柏已经俯身朝她压过来。

    母亲的那张照片躺在被子底下，刚才白小雅拿着它，看着看着睡着了。

    白小雅也忽然想起这张照片，慌忙压在枕头底下。

    “没什么，这是我的私人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