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料到了一切,却独独没有算到还出现了秦深深。
他看过所有人的履历,包括秦深深。
但是她原本是唐家最不起眼的存在,一个因为利益而和唐家联姻的女人。
自己的娘家还是一直没有能够恢复往昔的辉煌,一直走着下坡路,对唐家没有助力,更没有威胁。
这样的女人,他原本是一点都没有放在眼中的。
履历表上的秦深深的照片,还是高中毕业时候的模样。
清纯,秀气,带着青涩的表情,和现在的她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他得到的关于秦深深的关键词,和她现在完全不一样。
从内向到外向,从平庸到优秀,从隐忍到爆发。
他根本没有办法把那个在罗马时候的小女人和自己得到的情报给联系起来。
天意弄人,自己难得感兴趣的女人居然是唐杰臣的傀儡妻子!
她对工作的认真倔强,对自己的哭泣面庞,或者对感情的推让,两个人之间有着薄薄的膜纸,一戳就破,然而他却不知道该不该戳破。
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为了自己,为了前半生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步步为营,必须小心。
手中的红酒杯被渐渐攥紧,忽然,裂了。
深红色的液体和碎掉的玻璃都掉在了地上,惊得大厅里所有人吓了一跳。
秦深深第一反应便是要起身去拿医药箱,然而唐杰臣猛地一拽,她又无法再动弹。
“啊呀!洛大哥!你怎么了!”
秦浅浅第一时间冲到了洛祎天的身前,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摊开去看伤势。
掌心有一道割伤,血从里面正缓缓渗出,秦浅浅的眼中顿时汪出了一汪眼泪。
“疼不疼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洛祎天却是巍然不动,一脸淡然神色,幽深眸光扫过和唐杰臣在一起的秦深深,心中掠过一种窒息的感觉。
那种感觉叫,失落。
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秦浅浅,不是秦深深。
对自己的关心,不是来自于她。
唐泽义到底是一家之主,心中虽然也很焦急却没有那么慌乱。
“医药箱拿过来,先给他止血,厉医生不在,我让老佟再派个人过来给你看看!”
洛祎天浑不在意,不动声色推开秦浅浅的手,满面淡然。
“没什么,可能需要换个品牌的红酒杯了。”
谢凤仪冷眼看着,本来只想做壁上观,听闻了洛祎天要换红酒杯品牌,气的牙一咬。
“这红酒杯可是我亲自从法国买回来的,最贵的牌子,换什么换!”
洛祎天只呵呵一笑,一点都不为她的愤怒所动。
“贵,不是酒杯唯一的选择,红酒也不是人人都能品的。就像对牛弹琴,红酒再美妙,给了不会品酒的人,依然是无用的。”
谢凤仪的娘家完全是暴发户的做派,她年轻时候也是因为家中殷实,才被唐泽义看中,她自己心中也是有数的。
但是被洛祎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隐晦着说自己只知道买“贵”,不知道买“对”,心中那一把火一下就被点燃了。
“唐家主母现在是我,家中的大小事务都是我来负责。这酒杯我买到现在,用到现在,招待了那么多的贵客,没人说不好的!”
洛祎天依然是淡淡的表情,和谢凤仪的火爆成了鲜明对比。
“客人自然不会说你的不是,我是唐家人,对家中有益的事情,我提点意见,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谢凤仪被激的从餐椅上直接站起来,妆容精致的脸都因为气愤显得扭曲。
唐家的内务她管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敢出来挑战她的权威,还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
况且,挑战自己的人还是一个私生子!
“洛祎天,你什么时候成唐家人了!你可是姓洛,和唐家人有一毛钱的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