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情绪那么激动,是因为他玷污了自己父母的生命,还是因为刚刚那件让她崩溃的事。
她爱的男人,全心全意相信和理解的男人,和他的相亲对象紧紧抱在一起。
他到底还有多少件事瞒着她?多少段关系不可以跟她说?
或者说,他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说的话,做的事,哪一件是不需要她猜测和质疑的?
光头老板一看她发火,惊了一下,接着反而笑了,美人生气都那么美。
“别生气啊,有话好好说。你父母啊,车在我这里经手过,但是我又不是神仙,能猜得那么准他们在哪儿出事,出多大事儿,谁会出事……对不对?所以最后雇佣人给我那么高的价钱,说明结果是他要的,你朝着这点儿去想,就对了,老揪着我的记忆干嘛呢?我从小记忆就不好,背课文我都背不过……”
光头老板还在贫嘴,上下打量着江慕水,歪嘴笑着对她说。
——最后雇佣人给我那么高的价钱,说明结果是他要的,你朝着这点儿去想,就对了。
那小女人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忍着脑子的剧痛,沙哑问道:“你真的想不起来?”
光头老板无语了:“六年啊,小姐,六年,我只记得当时是男是女了,是个男的戴墨镜,但至于岁数或者容貌什么的我就见了一面,不出三分钟,那人要没重要特征的话,我想不起来没毛病是不是?你想如果他长你这样,我肯定能想得起……”
警察又踢了一脚吼道:“好好说!”
光头老板抬起戴手铐的手,笑着说:“我就是那个意思,而且,接头人不一定是雇佣人,所以你从我这里查,根本就查不到。而且警察同志,我都说了,我只是拿钱办事而已,这个结果不可控,所以其实我没多大责任,我就是个工具……”
“那你那么多财富都是你劳动致富了?是合法来源了?你再给我解释一遍?”
铁窗后面的交谈还在继续,而江慕水明明知道自己根本问不出什么,却还是来了,问了,重新面对了这个可怕的事实一次。
小女人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得停不下来,最终拔高声音问了一次:“我父亲你总记得吧?那个很和蔼的,很爱笑的,他去换刹车片的时候你一定记得,他……那个时候什么样……”
插科打诨的光头老板一下子愣住了,看着她,眼神飘向一边思考了一会儿。
半晌他抬起头,正经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个嘛……他当时心情不太好,你说的爱笑我不觉得。他表情严肃,一直盯着我,我本来觉得不太好下手了,但中途他接了一个电话,是他老婆打的,两个人吵了一架,回来我就麻利换好了……”
“胡说!”小女人突然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悲愤地说道,“我父母从来不吵架!!”
她情绪激动,让光头老板无辜得要死。
“这……这我找谁说理去……你父母吵不吵架谁管的着,但那天就是吵了……吵得还很凶……”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你如果不是骗子怎么会害他!你当时怎么想的,那个钱你花的就不烫手吗?那是我爸妈的命,我刚满18岁他们就去世了,我这辈子连尽孝都不可能……”
警察见江慕水激动起来,抓着铁窗开始流泪痛诉了,赶紧将她架开,然后让那个光头老板回去了。
几个女警察劝慰了她很久,这才将她带回了里面。
……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怕她一个人回去不好,随身只跟着年轻的一男一女,看起来又跟她没什么血缘关系,反而将她当领导一样看待,那……
可能这小女人的来历有些不一般。
女警察拍了拍她的肩,说:“笔录做完了,你要回去吗?你身体不太好,加上情绪不太稳定,联系一下你的家属来接你吧。”
她苍白着脸,比她进来的时候更加难看,她慢慢抬头,哑声说:“我没有家属。”
年轻的一男一女一愣,对视了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女警察蹙眉,然后浅笑着说道:“怎么会没有呢?没有父母还有别的,你说电话是多少,我帮你拨。没男朋友和老公的话,同事有吧?朋友有吧?”
没有。
统统没有了。
离开陆家,离开律所以后,她身边大概就只有殷千城。
年轻的司机上前一步,说:“我来打吧,我知道号码,不麻烦您了。”
女警察直起身来,揣好自己手机,道:“那也好,我就不送你们了,路上小心。有进展的话我会再联系你的。”
年轻的司机一笑,看了一眼江慕水,然后拿出手机要拨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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