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的伤口,瞬间更痛了。
痛得就像有人用尖锐的利器,猛地狠狠扎进去一样。
江慕水猛地起身,上前想阻拦住她,却没曾想起来就是一阵眩晕,痛得她一口气都没提上来,胸前血流如注。
常远脸色都变了,问:“救护车到底叫了没有?这伤是三角的,一般人止不住,必须上医院!”
“叫了,医院问清楚了是不严重的外伤,说如果有车就会派来……”
“滚蛋,什么叫有车就会派来?!”常远恼火至极,拉过江慕水的袖子说,“走,我送你去,现在就去。”
江慕水强忍过了那阵剧痛,满手都是黏黏的,她第一次见自己流这么多血,却满脑子都是别的,小脸苍白嘴唇发颤,说:“许欢瑶她……肯定知道点儿什么……你把她手机号给我,或者去帮我拦着她,我得再问问……”
常远心头一涩,索性直接揽住她的肩膀强势地往外带:“问什么问,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先顾好你自己吧,听我的,知道了吗?小祖宗……”
财务部一片混乱。
等江慕水走了,殷莫霞才从外围走进来,高跟鞋踩在那一处血迹上,嘴角弯弯,略过一丝不为人知的笑,然后抬头幽幽说道:“都散了。收拾一下吧。”
在财务部混乱的氛围里又踱了一会,她眼角含着轻蔑的笑意,扭头走出去了。
***
江慕水胸前的伤,说不严重,但也委实伤到了一根比较粗的血管。
也正像常远说的那样,玻璃烟灰缸的四角伤到了她,伤口是裂开几条缝的,医生缝合的时候都很难下手缝。
常远一看那伤口的位置就头皮发麻,叉着腰走上前,压低了声音小心问道:“……能愈合吗?会不会留疤?”
这种地方如果留了疤,那想必殷千城杀人的心都有了。
医生正皱着眉头,想着该怎么缝,说:“完全不留那基本是没可能……及时用药,尽量让伤口变淡点儿好了……”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常远只觉得头上一片灭顶的黑暗压过来,他捂了捂脸,这才想起要去看江慕水的脸色,却只见她坐在那里,打了麻醉后就医生都不吭,嘴唇上血色褪得很厉害,显得整张小脸憔悴且苍白。
“你……你不要担心……药咱们买得起……”常远伏低身子,结巴地安慰。
她还是不动,一直到针刺进自己的皮肤,瞳孔才一颤,有了点感觉。
抿了抿唇,她半晌才道:“你说……他到底为什么不见我?”
那一双眼睛,澄澈明亮,透着淡然的哀伤和求知欲,定定的凝望着他,哑声问道:“常远,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为难他都不说,只告诉我他的决定。我有时候会费劲揣摩得很累,他却为什么都不肯同我讲?还是……他其实根本不能跟我讲?”
常远伏低的身子猛然僵硬在了那里,连同所有的面部表情一起。
医生还在她胸前给她一针一针地缝着,江慕水苍白的小脸就这么对着他,褪了血色的樱唇张了张问道:“他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常远脑子里炸开了一朵蘑菇云。
他先是低下头,感觉到胸口要炸开一般在剧烈地跳动,然后紧绷着唇线支起身子来,叉着腰,在原地腿发颤地踱了几步。
整个病房里就只剩下医生缝合的声音,整整过了快十几分钟,麻药的劲都快过了,隐隐开始感觉到疼痛,缝合才停止。
医生将线剪短,满手的血,将手套摘了和工具一起放进托盘,说:“护士给她清理一下,然后带去打针吧,消炎针,最好打三天,你今天要是打了觉得没事了,剩下的带回去打也行。”
江慕水轻轻拿着纱布按着自己的那块伤口,也没说话,常远赶紧腾开地方让自己变得不碍事。
伤口处理好了,针头也已经刺了进去。
她才在殷氏入职一个星期就遇上这种事,自己也觉得有些荒唐,疼痛顺着神经爬上来了,她沉浸在这种痛里,闭着眼想睡一会。
常远在门外接了几个电话,公司那边事情多得根本脱不开身,也离不开他。
他往屋里看了几眼,然后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了殷莫霞,让她中午带着放学的邱莹莹在医院陪陪江慕水,然后走进来,说:“我……公司那边还有事情,我得走了。还有千城的话,他大概几天之后就会回来,你完全不用担心。”
江慕水轻轻靠在靠椅上,椅背放低,她一张脸很素净清丽,一点点瑕疵都没有,也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话,指头都没动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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