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燃烧着的火炭,低下头,许久沙哑道:“我去……我去找江小姐谈。”
“嗯。”
殷千城轻描淡写地跳过了这一段往下进行,又点了另外一个人,说:“你去找一个陆氏目前的第二大股份持有者,陆霖晟陆总的小叔,做恒暖壁炉的那个股东……”
等一切都交待清楚,已经是夜里九十点了,殷千城起身的时候,感觉一阵晕眩又袭来,那是一种极其难受的感觉,难受到他一个大男人都有些受不了了,跌坐在椅子上,手发颤地支撑着额头,感觉浑身都要碎掉,又痛得快要炸裂开来。
昏昏沉沉的眩晕感被屡屡痛醒,他抱住头,此刻只想让江慕水在身边,她什么都不用做,拿手摸摸他的头也是好的。
他不见得是喜欢依赖别人的人,甚至,连阮清幽他都没依赖过,从十岁开始就丝毫不知道依赖为何物了,此刻却想一个女人想到发疯。
拿了钥匙到楼下,寒风里,一个纤细的女儿穿着小洋装等待在车边。
许欢瑶裹着大衣,脸色都冻得发皴,随着转身,蕾丝裙摆在不断摇晃着。
“千城……”
她迎上去,有些尴尬惧怕地迎上他拧着眉有些诡异的眼神,吐出一口白气道:“我就知道你的伤绝对不行,你的脸色现在就已经很难看了,快上车,我开车载你去医院!”
***
真的真的是难受到了极致,殷千城只好把钥匙给了她,自己一上车,就几乎是在放平的副驾驶座上昏了过去。
高烧……
39度半。
伴随着“滴滴滴……”的声音,他睁开沉重的眼皮,白色的病房里一派安静,旁边趴了一个人,他蹙眉看了一会,伸出没打点滴的那只手拿了手机来看,已经夜里三四点了,挂完的吊瓶里有一两瓶葡萄糖。
他的不舒适感已经好了很多,想想,编辑了一条微信给江慕水发了过去:“今晚我在外面过夜。抱歉,不过你还是不要出门了,我不在,你万一出点事呢?”
想想,又觉得愧意浓重,叹口气,又继续打字:“开锁的钥匙在侧卧第三个抽屉的一本书下面,对不起。”
发完了,理所当然地没有回应。
这时候趴在一旁的许欢瑶醒了,看见他睁着眼睛她满脸诧异,赶紧伸手摸自己的下巴,没流口水,但头发被压坏了,想必脸上的妆也不好看,许欢瑶不自在地摸了好一会脸,慌乱紧张地问:“你怎么样?要不要我再去叫医生看看?”
他手腕搭在额头上,一双深邃冷冽的眸子,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许欢瑶站起身,受不了这种眼神了:“我去看看有没有值班护士……”
他却没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直接开口:“瑶瑶,你在这里做什么?”
从小到大几乎他们这些人都把她当妹妹,圈子里几对男女成了之后就只剩下她,她也乐得单身清净,好几年对谈恋爱好像清心寡欲了一样,突然之间对他这么热忱,他并不觉得是什么好现象。
许欢瑶小脸一白。
她捋了一下自己耳边的头发,说:“云蔷姐和以森哥都回去了,他们有家室,就我没有,我留下来应该啊。”
那就更不应该了。
他闭了闭眼,蹙着眉,一副胡闹的口吻说:“我不是那种瘫痪在床.上需要陪护的病,有什么事我下来叫人就行了,你快回去,都这么晚了。算了,我给你家的司机打电话……”
许欢瑶脸色越来越白,手捏着裙子,对他这种哥哥对妹妹呵斥的口吻极为不满,嘶吼一般低低开口:“江慕水那个女人跟我一般大吧?她几岁我就几岁,千城哥哥你跟她谈恋爱难道也跟哄小孩似的?”
他一顿。
手骨僵了僵,狭长的深眸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倒也没逃避,放下手机,说:“她是故作成熟罢了,骨子里跟你这个年纪的女生一样。不过她可没把我当长辈。”
“我也可以不把你当长辈啊,她都能跟你配,我为什么……”许欢瑶到底脸皮薄,这种话说不出口,脸火辣辣的,垂下眼睫,说,“我去找医生……”
他明显眸中的意味有些变了,随着她跑走,他目光顺着这个发小圈子里的“妹妹”而去,愈发觉得这不是办法。
得离得越远越好才行。
……
许欢瑶四点多的时候被她哥哥从家里过来拎走了,临走时对殷千城还算客气,许欢瑶任性地就是不走,许默言不知威胁了她一句什么,硬拽着她走了。
人都走了以后殷千城就更睡不着了,他真想叫江慕水过来陪陪他,他生病了……这女人就不知道吗……
***
“啪”得一声,门锁打开。
江慕水目瞪口呆,看着自己被锁了一天两夜的房门,就这么被打开,瞬间有种想掐死殷千城的感觉。
动不动就锁着她,害怕她再失踪,就锁着她,是吗?这男人对她真好啊,因为害怕她出去被债主打死,囚禁她在这里,他就不怕隔天来个新闻报道——“某知名企业总裁将女友独锁家中,发现时女友已饿过头暴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