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水走了一段才发现他没跟过来。
她疑惑地拧眉,回头看他,冷声道:“在这儿吗?你不怕我跑掉?”
陆霖晟打死都说不出那句话。
那一句——
“慕水,你别害怕。我不是来抓你回去的。”
他……
没有脸说。
她此刻的这种状态,就是他,亲手造成的。
他不是刽子手。
但他是推波助澜的帮凶。
陆霖晟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依旧是烟嗓般的沙哑:“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请你相信我。”
相信。
请你相信我。
江慕水疑惑地拧紧了眉,就这么站在冰冷的帝都清晨的空气里,简直不可思议地看向他,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这个男人,居然说得出“请你相信我”这几个字,她在心里把这五个字拆开来,细细想了好几遍,都觉得简直刷新认知。
“哦。”
她极端讽刺的,无波无澜的,冰冷得吐出了这一个字。
然后既然他不是找麻烦的,她就揣好了牛奶,继续往上走,走到自己的房间里,把门,关上了。
她亦不明白,既然不是来找麻烦,那就是相信警察最后一定能找到她吧。
那他此刻跑来帝都,是来干什么的?
觉得自己这件事干得简直太漂亮,对自己的前妻没有感情,对自己的养妹妹也没有感情,就能把她一把推入火坑里,现在看她像个逃犯一个四处逃窜,还跟她的男朋友分手了,来欣赏一下她的窘态?
一定是这样的吧。
这样想着,江慕水蹙眉,觉得自己胃里一片冰凉,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把冰冷的一瓶矿泉水打开,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怪不得,胃开始跟心一样,撕心裂肺地疼起来了呢。
……
江慕水在旅馆里待了小半天,出门决定去一个国企单位拿些东西,江逸之曾经在那里待过,生前有些背景资料和关系落在那里。
一直说有空去那里把资料和关系转出来,却一直都没有时间。
一直到死。
出旅馆门时,她不出所料地发现陆霖晟还站在那儿。
与她想像不同的是,陆霖晟没有为了取暖而找个地方躲避,今天天气阴寒,据天气预报说是倒春寒,他头发都结了一层淡淡的霜,整个人已经冻得脸红起来,神情眩晕迷糊,像是已生冻病了。
她神情冰冷,并没有跟他说半句话,径自到附近坐公车。
果不其然,陆霖晟怕她跑了,随后就跟上。
公交车摇摇晃晃,一路到了站。
“江小姐是吗?你的身份证,和你父亲生前的身份证,请给我一下。”给她办事的工作人员开口说道。
江慕水想了想,警察应该还没那么快找到这里,将身份证掏出来,递给了他。
工作人员核对了一下。
“您稍等。”
说完就转身到柜子里查询核对了。
江慕水静默着等,想到陆霖晟还在外面守着,就心下一片冰冷。
“哦,江小姐。”
工作人员拿了一些资料回来,对她道:“这就是您父亲,生前在我们这里的所有档案资料,他之前去支边的时候有一笔抚恤金要求我们发给一个人了,这是全部资料,记录你可以去更高层机关单位调取,还有什么缺失遗漏的可以再联系我们。”
江逸之会把年轻时候那么丰厚难得的一笔抚恤金给谁?
江慕水疑惑点头,起身拿好那些资料:“谢谢。”
“您父亲的事情我进单位的时候就听说了,深表遗憾。”工作人员神情复杂地对她说道。
出门看到陆霖晟又在抽烟。
见她出来,他神情一变,深深抽了一口烟,将烟头丢下去,踩熄了。
江慕水却已经走远。
陆霖晟脑子一热,不知怎么就快步走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不管她是什么情绪,直接开口道:“我是来找你说一件事的,是事关殷千城,而你可能还不知道。”
江慕水被他扯得被迫站住了,幽冷的一个回头,盯住了他。
陆霖晟那一瞬间,有些被这个眼神震慑到,觉得很可怕,但很快镇静沉着了下来,正色道:“你得听我说,不要被这个男人骗了。”
他倒是从来不骗人,他陆霖晟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地捅刀子。
捅完了,还生怕你不知道。
江慕水垂眸,缓慢而坚定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冷嘲一下,说:“我要来听你说,关于我男朋友的事?”
“你得承认,有些事情你的确不知道不是吗?”陆霖晟振振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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