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再一次给他泡茶。
殷老爷子思考了一会儿。
他凝重地抬起眼,哑声道:“这一次去千城母亲那里,我没有别的可交代,你答应我一件事,我日后必定少不了你的好处。也希望你明白,你之所以有这样的价值,不过是因为千城看得上你,而并非你本人有这个本事。”
江慕水听惯了这种诋毁,丝毫不介意,将茶杯推过去:“即便没有好处,您的心愿我也会听从和尊重。”
“好的。您说。”
她够乖巧。
那就好。
殷老爷子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她的乖巧,指指她,冷声道:“去那儿说什么都可以,不要说你两年前那个事,说你离过婚,也都没问题,就是那件不可以,知道了么?”
原来还是为那件事。
江慕水纤长卷翘的睫毛颤了两下,手在膝盖上攥紧成拳。
一次两次的暗示也就罢了,如今还拎到台面上来说,有些人真是欺人太甚。
怪不得殷千城说,有些事就得自己强硬一些,否则别人会欺负你是肯定的。
“因为千城的母亲,也很在意所谓的女人‘名节’吗?”她抬起头,眸光清澈动人,“不应该啊,美国环境那么开放,她一直待在那里。”
殷老爷子摆手:“你不用知道为什么,你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否则,你不会想到有多严重的后果。”
他冷冷抬头,半威胁半恐吓着说:“你明白了。”
江慕水反复地从鼻息里,吸气,舒气,攥紧拳头。
忍。
忍。
“我明白。我知道了。”
如果他们觉得她需要这一块遮羞布,好,那她就遮羞起来。谁也可以为了喜欢的人退让一步,再说了,大过年的嘛。忍,就忍了。
从书房出来,江慕水独自一个人站在楼梯上面,抱肩,小脸微沉。
她一张阴测测的小脸转向红檀木门,压制不住地开口说:“殷老先生我是人不是东西,随便谁都能弄脏我。那是别人犯罪,别给我抓到,否则判他判到死。您明白了吗?”
深深吸气,这么说了一通终于泄恨了,江慕水站在那里好久,这才转头走了下来。
***
国际机场。
来回走动的都是国际友人,江慕水拉着行李箱,在机场内的餐厅里,等待着殷千城过来。
殷千城买了一些礼物过来,放在桌上,餐正好送上来。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妈妈?”江慕水将筷子打开,递给他,问道。
“叫妈?”他抬头,没正经的说道。
江慕水蹙眉,纤手直接拍了一下他的额头,脸红了:“说什么呢?”
殷千城闭了闭眼,笑,想了想回答:“她姓阮,下半身瘫痪,很多年,一直坐轮椅。”
江慕水一愣。
她想到过殷千城母亲身体会不太好,但没想到竟然不好到这种程度。
“……哦。”她恍然。
殷千城将一块鱼肉放进她的餐盘,抚摸一下她的头发,拥住她的肩,道:“不用那么紧张,她脾气很好,只要不是特别不讲道理的人,都能跟她相处得很好,不用一直想着要怎么跟她相处融洽。我很随她,像应付我一样应付她就好了,明白吗?”
“你也是很难应付的呀……”江慕水依旧头疼,并没有因此被宽慰多少。
殷千城眸色深邃:“我怎么不好应付了?什么时候不好应付?”
江慕水定了定神,妩媚的眼眸抬起来看他,故意说:“在……那种时候啊……”
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笑,合拢她的手指,道:“等漂洋过海,我带你解锁更多的姿势……嗯?”
江慕水的手指,一下子像是被烫伤了一样,蜷缩着要回来。
他却眸光幽冷一凛,攥紧了那柔软的几根手指,在掌心里反复缓慢地摩挲着,机场大亮的灯光下,欣赏她猛地腾起红的那张小脸,心上酥软无比。
江慕水深吸一口气,美眸透出几分雾气蒙蒙的可怜迷离,咬唇求饶:“快吃饭,要登机了……”
殷千城眸色一深,将交握的双手放在桌上,继续吃饭,沉声黯哑道:“我会比你更期待……”
什么呀……
江慕水暗暗思忖道。
他们是去美国看他母亲,又不是去蜜月度假。
期待……什么呀。
***
长途飞机的苦,江慕水可算吃到了。
十三个小时昏昏沉沉的很难捱,飞机场燥热无比,开冷风又有些凉,仿佛有雾气腾起在皮肤表层,在天上脚不沾地的感觉真不好受。
殷千城从卫生间里出来,到头等舱,看了一眼座位里睡得毫不安稳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