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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微微透光时,痴娘终于缝好了衣袍,起身,给他披上,试穿着,竟是十分合身。
扣好一粒粒盘扣,她仰脸看着他,眉目弯弯,竟笑得十分娇憨可爱。
“少爷长得俊,穿这衣裳也是极好看的!”
痴痴看着他,她的眸光痴情而动人。
“痴……”
回想梦中那一盏夜光杯上、贴封的白条儿,一个“痴”
字,铭记在他脑海里,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抚过她的鬓发,抚去她心中的伤,指尖稍一触及,却如遇幻影,竟摸不到了。
隐隐听得,山下传来了家禽打鸣声——雄鸡报晓!
少爷,珍重!
双唇翕张,口型里吐露出的话,却是悄然无声的,痴娘猝然幻作了一缕轻烟,在他眼前逐渐飘散,最终消失,不见。
凤流独自伫立在房中,久久、久久……
一缕晨曦,透窗而入,照在他身上,痴娘亲手缝的那件衣袍,瞬间化作了纸衣,一张张冥纸粘扎的纸衣,上面满着绣花针的针眼,密密麻麻的,风一吹,就化作了点点碎纸屑,随风飘散……
一股子冷意,由身上直透心口,心腔一窒,凤流猝然两眼一闭,脸色煞白地倒了下去!
昏沉在黑暗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稍稍恢复一点意识时,他发觉自己竟然又躺在了那口奇怪的“琥珀”
棺中!
棺椁上,仍散落着点点灰烬,呈网状分布,他双目紧闭,却仍能“看”
到一些光亮,不是棺中的“长明灯”
闪射出的光亮,而是……
灯光?!
的确是灯光!
一盏马灯,从甬道深处渐渐移来,终是转进了这间主墓室。
一人手提马灯,蹑手蹑脚的,靠近墓室中央停放的棺椁。
就在那人拎高了马灯,往棺椁上照来时,躺在琥珀般半透明的棺椁里头的凤流,借着马灯的光照,也“看”
到了探头探脑正往棺椁里望来的那人。
一见那人的脸,凤流暗自吃了一惊:摸进墓室来的那人,不是别个,正是花丫花小爷!
黑衣黑裤黑鞋子,剥下通体白色的西装鞋袜,花丫竟然穿了一身的黑,蒙面大盗似的摸进墓室来,直凑到墓葬最核心的位置——那一具棺椁前!
花丫起初是眯着眼,想要适应“琥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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