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吱吱哇哇”乱叫着的,蹦跳着的,还有一只小小的松鼠猴。
皮脸儿!
林葱儿再次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小豌豆拍着手,在黑妞儿怀里,为母亲矫健的身姿欢叫。
皮脸猴儿纵身一跃,像乳燕投林一般,跳入了林葱儿的怀抱,四只迷你小爪子紧紧勾住主人的前襟。
嘴巴也很努力的,吱吱哇哇的叫着,想要表达着什么离别之情似的。
稻花婶儿站定了,用手抹着眼泪说:“这个小东西,特别缠人,我说怎么今天跑到作坊里去,又叫又挠的,原来是知道你回来了。”
“稻花婶儿,你好吗?红儿好吗?林八叔好吗?”林葱儿一手抚上皮脸的小脑袋,安抚着小东西的激动情绪,一边跟稻花婶儿叙谈。
“东家,夫人,是东家夫人回来了!”
似乎冷不丁的就增添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称呼。林聪儿紧绷着的小脸儿,终于舒缓了开来。
稻花婶儿的身后,从作坊里也涌出了一堆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个个一脸的欢欣与激动,听说东家回来了嘛,咋的也得出来看一看。
尽管现在的作坊主,其实已经不再是林葱儿了。
人多了就乱些。稻花婶儿正在手足无措的回答:“嗯好,好好,红儿也好,嗯,你八叔也好,都好着呢。”
身后的一个妇人,很热络的,跟着一起解释道:“可不是好吗?稻花儿现在可是有福气的人,红儿出嫁啦,在夫家撑劲儿,连着生了俩小子,现在又怀上了一个。大顺子二顺子也都成了家,你八叔也专门从镇上回来了,他们老两口种地养牲口干作坊带孙子,再没比现在更好的日子了。”
林葱儿此刻已经上前握住了稻花婶儿的双手,摇了摇,泪盈于睫的说道:“婶儿,也别光是为了挣钱,这么操劳,家里也都没有什么大心思了,该享受享受了。”
实在是这一刻见到的稻花婶儿,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已经苍老了很多,面色有些憔悴。
“啥操劳啊?庄户人家不都这么过日子的嘛。”稻花婶儿浑然不以为意。
后面的妇人又开始解释:“她就是个劳碌命,本来也不缺钱,结果儿子不是添了两个孙子吗?孙子们喜欢奶奶,都跟着她睡。一早一晚的也不得闲。”
“那儿媳妇们呢?她们不管自己的孩子吗?”林葱儿问道。
“嘿嘿,现在的小年轻,都挣钱挣迷了呗。她们现在都在你家的。日用品作坊那边帮忙呢,月月自己领着钱,哪里还有心带孩子啊!”
稻花婶儿也是不愿意舍弃工作的人,所以就这么白天黑夜的,连作坊跟家里带孩子的活计一块儿做,哪里还能有什么充沛饱满的精神呀?
林葱儿的胸口,第二次犯了堵。
第一次,见到最熟悉的村长二大娘,因为丈夫要纳妾,过得郁闷;第二次,最亲近的稻花婶儿,也是生活继续艰难困苦操劳着,日日不得闲,可见的地位也没什么提高。
难道回来了林洼村,林大葱打小生活的家乡,就没有一丁点儿的让人欢喜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