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发闷了:“杀鸡,都给你吃,哥明儿再买几只,咱把骨头补好喽。”
补得再也不怕摔了才行……
林葱儿真心高兴了,赶紧指点:“不能光吃鸡,得岔着花儿来,先要架排骨熬汤,五花肉做红烧,再买只羊回来,烤羊排最香了,羊肉烧一锅炖一锅……”
冷郎中听得心潮澎湃……
结果,临了儿给出诊的银子,郎中大人说什么都不要,笑眯眯的摆手道:“乡里乡亲的,别这么外道儿,等明儿天亮堂了,老夫再来给小闺女仔细检查检查。”
听懂了没?冷郎中明儿不用请,自己再来一次。
深更半夜的,大牛兄提着药箱,送冷郎中回去。
一路上,冷郎中没打听别的,专门询问的都是“干煸鸡块”和“糖醋鲤鱼”的相关事宜,大牛兄发挥超常,愣是把“九转大肠”那档子事儿也秃噜出去了。
总之一句话:“我妹妹脑子好用,眼睛鼻子都伶俐着呢,张张嘴指挥着,别人就能做出好味儿……”
“哎!”冷郎中走进自家院里一声长叹,叹的凄楚可怜:“老夫自己个儿过日子,长期饥一顿饱一顿,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夜里肚子里饿的咕咕叫……”
善良的林大牛,立刻接口:“冷郎中,您以后到我家吃饭吧?爱啥时候去啥时候去,正好,也能常给我妹妹看看病。”
“行吧,给你药,夜里估摸着得发热,熬成半碗汤汁灌下去……老夫明儿上山采完药就去你家。”
冷郎中关上了院门。
林大牛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又好像没有不对的地方,等回到家,还在嘀咕:“明儿要不要多买一只鸡?冷郎中是要来吃午饭吧?……”
腿上糊了膏药的林葱儿,也没忘记斜靠在土炕上追问林有财:“那个冷郎中,随时都备着骨头受伤的膏药跟夹板吗?大半夜的,怎么这样现成就有?”
“冷郎中,是因为年纪大了才从军中出来的,听说在军中做‘金疮医’,专治刀枪棍棒箭伤骨伤,治别的手段倒是稀松平常……”
林有财努力让自己说的详细些,看着闺女面色舒缓,才觉得放下来心。
“还疼的厉害吧?”
到底,是问出来一句关心的话。
“没事儿,一直疼着,也不觉着多厉害……”
林葱儿说着说着,眼睛就闭上了,头脑昏沉的厉害,偏又睡不着,来自好几个部位的疼痛清晰的很。
她的眉头皱着,脸上时不时痛的扭曲,鼻子尖上沁出汗珠儿,身上却又冻得发抖似的。
不知道上次脚踝骨裂,前身是怎么煎熬过来的……
“都怨爹,没本事儿,没成算,没提前想到,不能让你一个姑娘家看院子……”
“你娘要是活着,就好了……”
林有财的声音含混又遥远,林葱儿想仔细聆听的,心里又觉得痛,好像还很委屈,想哭,眼睛热的要着火儿……
“爹,冷郎中说了会发热,得灌药……”
“爹,你去睡觉儿,我守着她俩……”
林大小姐模糊的知道,是大牛兄回来了,随后怎么被灌苦药汁,怎么睡着的,通通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