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再说,这品种跟当地的橘子还是不一样的,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瞧您说的,像占了我多大便宜一样,乡里乡亲的,有好吃的相互分点儿,这有什么。”田致远从向明手中接过一瓶水,仰脖儿喝光,水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打湿了他胸前一片衣衫,隐隐勾勒出强健的胸肌轮廓。
“那就谢啦!”老黄叔重新撑起了竹篙,正要划水,突然想起了什么,正经地说:“侄子,我儿子放暑假,要从省城的大学回来了,说到时候会带俩女同学回来,你记得到时候去我家玩儿哈,让我儿子给你介绍一下。你啊,姑娘儿子都快六岁了,也该再找一个啦!”
田致远一愣,而后笑了,“老黄叔,谢谢您,不过我暂时没有再娶的打算。再说了,人家都是省城的大学生,看不上咱农村人的。”
“哪儿的话啊!”老黄叔一跺脚,“谁不知道这元水镇除了余家,就数你田致远最有钱,能吃苦,脑筋好,还是大学生,为人处世更没的说,这样的男人都看不上,那这姑娘是眼瞎了呀。”
田致远一听这话就笑得更深了,不过他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好了老黄叔,这事以后再说吧,您还不回去,大婶的菜刀又得架您脖子上了。”
老黄叔一拍膝盖,赶紧撑篙,“哎哟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我家那老婆子啊,哎哟,这辈子被她坑完咯!”
田致远笑看着老黄叔渐渐远去,直到他在河道上转弯后看不见。
“致远啊,老黄叔说得对,你是该再娶一房。”
田致闻言转身,看见向明忧心的神色。
致远深呼吸一口气,吐出,笑道:“明哥,我要是有那个意思的话,早五年前就找了。”
向明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上泛油光,用手抹了一把,说:“哥知道,你这么好的条件,长得端正,又是上过大学的人,就算有俩孩子,那镇上的七姑八姨还不是一样乐着给你推销自家姑娘么?哥的意思是,你趁现在孩子还小不懂亲妈后妈的再找一个,别等孩子大了,对后妈这个词有抵触情绪才考虑,那时候想找就没这么轻松了。”
田致远失笑,抬手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却没搭话。
向明很着急也很无奈,每次跟这个表弟说起续弦的事,他都是这种能避则避的样子。他大学刚毕业回来那两三年里,一边要忙着创业、挣钱,一边要给他亲爹治病、张罗自己的婚事,后来他爹没抗住去了,后事还没料理完孩子又赶在这档口出生。田致远那时候可真是操碎了一颗心,没日没夜的,人瘦得不成样子。偏偏他那个大学里找的媳妇不省心,孩子刚过百日,就跟他离了婚,硬生生撇下两个还没断奶的孩子走了。
向明给田致远打工也不是一天两天,这些年致远是怎么挺过来的,他都看在眼里,虽说不是一妈生的亲兄弟,可他还是忍不住心疼。
搬了两只小塑料凳子,明哥拉着田致远坐下。
“致远,你别每次跟说这事你就只是闷着笑啊笑啊,你不为自己,也得为两个孩子想想。你看鑫鑫和妞妞一晃就满六岁了,性子又鬼精鬼精的,你后妈哪儿克得住?这几年你家走了多少小保姆?还不是给那俩小祖宗给闹的。孩子要从小管教,你看看你儿子鑫鑫,才五岁多一点,几乎成了元水镇上的小霸王,哪家孩子见着他都躲。你自个儿成天忙着挣钱又没多少时间管教他们,你说你不找个女人回来,这俩孩子今后可怎么办。”
田致远仰脖喝完最后一口水,“好了明哥,娶妻的事你就别再劝我啦,我肯定不会再找的。”
“你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
“我知道你们都关心我,可我真不想再找个女人回来,你看看我家被赶跑的那些保姆,哪个当初没有想跟我好的意思?可最后呢?还不是一样被我家那俩小霸王给赶跑,我就算名正言顺给他们找一后妈,你觉得在他们眼里,后妈跟那些保姆有什么区别?”
向明一顿,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而且,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像我后妈那样,可以把人家的孩子当自己亲生的养。还有,我要是再找一个,人家姑娘肯定也是想要自己的孩子,可我这两个就够操心的,到时候又生,我得操心成什么样?不生吧,人家姑娘肯定也难过。这左右都是难事,我何苦给自己找那些个麻烦。”
向明垂着脑袋叹气,“哎,说的也是,这二婚的家庭关系就是复杂,哎!”
田致远看向明被自己说服,不由得苦笑,其实说了这么多,最重要的原因他却始终说不出来。
一个只喜欢男人的男人,对着女人完全没有生理反应,娶个女人回来干嘛呢?
别坑了人家。
田致远定定地看着水面,又开始走神,如果向明够仔细,会发现他的眼中有一道浅浅的忧伤。
夏季河面吹来的风总是很凉快,尤其是夕阳快要落下的时候,而是田致远此刻的心神一点都没放在这里,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那件事过去多少年了呢?他都过了二十八岁生日了,发生那件事的时候,他才二十一岁,正值关键时期的大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