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哥儿,已经不见了,再没有人会软乎乎的喊他小哥哥。
齐老也很惊讶,连忙遣厮儿到隔壁问问。他心下有些懊悔,不该拦住陶哥儿,阻止他和小主子见面的。没多久厮儿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让钟离煌黑了脸。
“齐老,我再问你一次,陶悠不曾来找过我吗?”钟离煌冷着脸,沉声问道。
“……小主子,是老奴错了。”齐老低声说道,钟离煌转身,疾声厉色的对齐老说道:“齐老,我敬你是爹爹的忠仆,在王爷府上已有二十余载,如今你却欺上瞒下,还有没有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世子息怒,老奴知罪。”齐老“啪”的一声跪了下来,一旁的厮儿和丫鬟也赶紧跟着跪下。
“息怒?我怎么息怒?陶悠的爹爹失踪,后娘自尽,你让我怎么息怒?!”钟离煌气得狠了,本就虚弱的身子猛然一颤,生生的晕了过去。
齐老和厮儿们惊慌失措,一伙人赶紧将钟离煌带回去,然后请来大夫,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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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悠不敢回想那一日,若是他晚一步,是不是后娘就救不回来了?
陶三郎失踪之后,王桂花每天以泪洗面,食欲不振,身子骨迅速的消瘦下去。陶悠除了每日上别院去求见钟离煌之外,便是到山脚下拜托其他夫郎帮忙找他爹爹。
他有自知之明,这座山他根本不熟悉,再加上自己只是个五岁的小娃儿,独自上山找人是不可能的,只得拼命拜托周围的夫郎帮忙。
陶悠不像王桂花,用撒泼的方式想强人所难,他只是请那些夫郎,帮他注意有无爹爹的行踪。他也不要求夫郎进入更深的山里寻找,毕竟谁都怕迷失在深山中。
由于陶悠长得俊,再加上一双可怜的大眼,许多夫郎软了心肠,纷纷答应帮他注意陶三郎的行踪。只是日复一日,陶三郎始终下落成谜。
就在陶悠在外奔波时,疏忽了王桂花的精神状态。王桂花近日来变得神神叨叨的,常常说看见陶三郎了,陶三郎来接她了。
左右的邻舍听了,纷纷对她退避三舍。有的认为她看见脏东西了,陶三郎的鬼魂要来带她走;有人认为她得了失心疯了,才会这般神经兮兮的。
直到这一日,陶悠回到家,没见着王桂花坐在门口的身影,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冲进屋子里。就见王桂花用腰带,悬在房内的横梁上,陶悠见了惊声尖叫。
他赶紧冲出屋外,请来隔壁夫郎的帮忙,几个人合力帮他把王桂花放下来。他脸色惨白的凑上前去,一探鼻息,心里顿时放了下来。
幸亏发现得早,总算是保住了王桂花的命,否则王桂花这一去,可是一尸两命。众人见他一个小哥儿也可怜,爹爹失踪了,后娘又想不开,因此劝他带着王桂花回去找姥爷和姥姥。
陶悠抹了抹眼泪,心里着实也疲惫得很。陶三郎的失踪、钟离煌的不见人影,再加上王桂花的自尽,让他有一种快被压垮的感觉。
本来守着这个家,也是想等爹爹回来,可如今都过去这么些天了,爹爹回得来的话,早回来了。他心里有数,陶三郎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从前在山里迷失的那些个夫郎,就没听说过有谁回来的。本来还抱着一线希望,可娘的状况不容许他继续拖延,因此他当下便决定,带着娘回到娘的村子里。
王桂花出生的村子,离梧桐镇足有十里路,陶悠知道,这一趟回去,怕是很久以后才会再有机会回到镇上来。所以他想趁着离开之前,向钟离煌道别。
只是这一次他还是见不到对方,门口的厮儿用同样的理由打发他,他心下了然,怕是钟离煌不肯见他。因此最后深深得望了一眼别院的大门,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他不晓得,一墙之隔的庭院里,钟离煌正坐在他们平常常坐的凉亭里,喝着茶思念着他。两人仅有一墙之隔,彼此想见的人近在眼前,却有如咫尺天涯。……
陶悠回到家里后,很快的收拾了东西,之前钟离煌给的那些好东西,陶悠全部带走了。毕竟他们现在正需要银两,钟离煌给的这些,够他们用上一阵子了。
虽说王桂花是回到村里,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不能都靠姥爷一家来救济。因此陶悠衡量再三,并没有装高尚的将那些东西退还给钟离煌。
陶悠很快的就带着王桂花离开了,他们离开后的第三日,钟离煌才来到陶家,望着空荡荡的屋子不敢置信。彼时的陶悠,已经带着王桂花回到她的村子──油桐村。
陶悠一路问一路来到王桂花家里,王桂花的双亲听见声响,出来一看,就见到坐在牛车上,一脸痴傻的王桂花。他们心下一惊,还没开口询问,一个小哥儿便从王桂花身后跳下牛车。
“姥爷,姥姥。”陶悠礼貌的叫了人,两人这才回过神来,王桂花的爹爹问道:“你是陶哥儿?”陶悠点点头,“是的,姥爷。”
“这是怎么回事?陶三郎呢?桂花怎么了?”王爹爹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陶悠温声说道:“姥爷别急,可否先让娘进去休息?娘一路奔波,想必已经很累了。”
“先进来吧。”王爹爹皱了皱眉,望着满牛车的物事,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疑惑。
王桂花的娘已经走了上去,和陶悠一起搀扶着王桂花,待得两人将王桂花扶进房里后,王爹爹随后也跟了进来。他望着王桂花的模样,眉头越来越紧。
“三郎,你来接我了。”谁知这时王桂花瞧见自个儿的爹爹,竟然欣喜地跳了起来,口里喊着陶三郎,就想向王爹爹扑过去。
王爹爹惊愕的望着王桂花,王桂花的娘也捂着嘴满脸震惊,两人这算看出来了,自己的女儿竟然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