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花家人和太皇太后商量着这事究竟该如何查,毕竟这年岁已久,当年的那些目击证人,还有跟花齐合谋的人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而且还有多少是还在世的,又有多少是已经不在靠山村了的。
等他们把事情的脉络整理清楚,才发现这事真的不好查。
因为首先要确定花耀宗并不是花齐的儿子,根据温氏的说话,楼雪鸢是花齐在外出做工时碰巧救下的,也就是说,他们要弄清楚花齐当年去了哪里做工,又是在哪里遇到了楼雪鸢。
是不是亲生倒是很好断定,请胡清出面,让花耀宗和花齐滴血认亲就成。
不过想让花齐说出他们相遇的地点,还有滴血认亲想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么一问,可不就是让花齐知晓他们要查当年的案子了么,依着花齐的性子,就算当年的事情与他无关,他也不会轻易的说出来。
更何况楼雪鸢的事情与他脱不了干系!
“怎么办?”靳南书敲敲桌子,皱眉紧蹙,没想到他第一次办案就遇到了难题。
本来以为这是件非常简单的案子,直接把那花齐抓捕归案就成,但他却没想到花卿颜他们根本就没有证据,而且这找证据的过程还无比的麻烦。靳南书看着花卿颜,希望聪明的她赶紧给自己出个主意。
不过花卿颜还真没其他的注意,目前能想到的就只有先去老花家探探口风。只是还没等他们去找呢,那老花家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门房来报,花溪来了。
靳南书精神一阵:“哟,送上门来了,真是太好了!快快快,把人叫进来,本官倒是要好好的问问,这花齐当年到底做了孽!”
花卿颜并不认为作为老花家第三代的花溪能知晓花齐的事情,不过看靳南书一脸兴奋的模样也就没有出言扫兴。挥挥手让门房把花溪带进来。
因为都是自家人,所以花卿颜他们谈事情也没有去书房,直接就在花厅里,而楼雪雁也没有回避的意思,她倒是想要瞧瞧,让花耀宗认了几十年的家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又是一副怎样的德行。
花溪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进花家这个宅子,第一次的还因为偷窃被关了大牢,所以对这里印象特别深刻。她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正大光明的走进来。
远远的,花溪就看到了坐在花厅里的人,有些是她见过的,也有些是她从来未见过的。不过那些人瞧着都气势很足,容貌也不凡,显然是花卿颜一些尊贵的朋友或者是客人。而花卿颜本人坐在他们之中非但没有被比下去,还隐隐有些脱颖而出的感觉,让花溪更是觉得苦涩。
她一直以为自己无论是哪方面都要比花卿颜强上一些,她有疼爱她的爹娘,还有爷爷奶奶。她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家里更是有田有地更有未来的大官,还有一个体贴英俊的柳公子,未来她就是要嫁进豪门做富家太太的。
而花卿颜呢,没爹没娘,丈夫未归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空有一身好看的皮囊那又如何,还不是在老花家受尽欺凌?
可是后来呢?
花溪看着花卿颜的日子一点点的好过起来,她跟镇上的观澜居搭上了关系,就因为几个菜谱成了观澜居的二东家,又种出了不少新鲜菜领着全村的人发财,盖了这么一个大宅子,那些达官贵人纷纷都来巴结她。而她那个本以为死去了丈夫居然也回来了,不仅如此还带着显赫的家世。
花卿颜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一天比一天舒坦,她甚至躺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干,就过着富家小姐太太们的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可是她呢?
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了这副满目疮痍的皮囊。
花卿颜也看到了花溪,看着花溪如今的模样也有些诧异。上次老花家离开靠山村的之间花卿颜可是远远的见过花溪一面的,花溪那时候正得意,穿得光鲜亮丽的幻想着风风光光的嫁给柳迎风。那脸上可是神采飞扬瞧谁都是用鼻孔。
可是现在呢,脸色蜡黄头发枯燥,衣裳不能用朴素来形容,上面可还打着补丁呢。瞧着花溪的模样,她就想起了最开始来这里的自己,不过花齐瞧着要比当时自己好一些,最起码老花家没有饿着花溪,没有奴役她。
花溪刚走进花厅,就“砰”的一声跪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花卿颜,也不顾忌自己的颜面当着这么多年的面就磕了下去,“花卿颜,求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