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马车已备好。
阿宝坐在车沿,兴奋地挥着手,“这里,”利索地跳下,他跑到赵瑶面前,好奇地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瞄了几眼,他笑得弯起了眼角。
上次公子带着护卫奔赴战场,他都为公子捏了把汗,现在好了,姐姐成了夫人,还有了孩子,公子也算苦尽甘来了。
赵瑶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微微往后退了几步,笑道:“阿宝怎么来了,今日是你休息的日子,你该去看你姐姐的。”
赢歧细心地搀扶着赵瑶,伸手,将她往怀中带着:“慢些。”扶着赵瑶上了马车,他往她的位上多放了几块垫子,还在两旁放在了几个软软的靠枕。他边做这些边说道,“他啊,多半是怕他姐姐催吧。”
然后他小心地扶着她坐下。
赵瑶一坐下,竟感觉是坐在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上,不由的,好似连心也感受到了这份柔软。
“催什么?”
“呵呵,阿宝也快年满十五了。”赢歧笑看着一个劲挠着脑袋的阿宝,“也是时候成家了。他啊,一心想成为一名剑客,可他姐姐又想让他快些娶妻生子好延续香火,他为此苦恼不已啊。”
“可他才十五.......”
“十五,不小了。”
阿宝闹了个大红脸,蹬脚:“哎,不说了,我驾车!”
前一刻还说他可以娶妻了,现在这孩子气的举动,让在场的人都笑了出来,几个平日里与他要好的人,更是不给面子地放声大笑。
赵瑶也在其中。
笑了会儿,突然她笑不出来了。
不知不觉,她的脑中就冒出了一句熟悉的话——姐姐我不小了。她浑身一颤,用力地抓着软枕,这么久了,一点他的消息也没有,她甚至都觉着可能他真的......
赢歧见她失神的样子,伸手轻碰了她的肩膀,不想引得她尖声一叫。他颇为尴尬地僵着手,问道:“怎么了?”
“公.....歧,周国还有消息吗?”
“呵呵,这可是你第一次唤我的名字。”赢歧抬眸望着她,对视了片刻,他收回了目光,慢慢道来,“此战是停止了,但陆陆续续地还在打着,你有所不知,这次公子忽会落到如此......全是因为安国君。”
“怎么是他?”赵瑶有些激动地坐起了,又是安国君!
赢歧赶紧上前:“小心。”
他叹道:“我早就想和你说了,担心你腹中孩子才迟迟不说的。哎,大王攻打周国,并不是因为那些理由,而是想通过这一战,借此提拔朝中新贵势力。安国君暗中联络大王,会拦截公子忽的退路,换取的代价就是留住周国,大王本就无心多战,安国君此举,也算合了大王的心意。”
“安、国、君!”赵瑶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骨、饮其血!上次,他从中作梗,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居然下此狠手!
“这就是政治......”恶心肮脏,只图利益的政治。
“那他呢?”赵瑶眼含期许。
“还不清楚,但周国并没有传出公子忽过世的任何消息,想来,是还有希望的。”赢歧缓缓地吐气,“放心,我会派人继续调查的,一有消息,一定会告诉你。”
他微微瞥了她一眼,一旦有了公子忽的消息,她就会毫不犹豫地飞奔离开吧。
派去刺探的护卫隔个几日就会向他汇报。
那几日,他就像是获得释放的犯人,终于可以缓口气了。他曾想过,若是哪日真得了消息,他是否会如实相告,还是.....隐着藏着一辈子呢?
现在,她就在他眼前。
虽然她的心不在,可她的气息,近在咫尺,他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今天是不是开心,她今天是不是又笑了,又或者是,她是不是又嫌药苦耍赖着不肯喝.......
“谢谢你,歧。”赵瑶感激地看着他。
赢歧扯出了一抹苦笑,她在感谢他?可她是否知道,她越感激,会让他内心越挣扎。
他派出的人并没有打探到任何公子忽的消息,公子忽很有可能还活着,只不过在暗处罢了。
距离下次的汇报,还有三天了。
若是三天之后得到的消息是公子忽还活着,那么.....他还会坦诚相告吗?他真的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三天之后,他必定要承受一次煎熬了......
“到了!”阿宝兴奋地喊道。
车内凝滞的气氛也瞬时驱散了不少。
在阿宝掀开了帘子后,赢歧伸手要搀扶着赵瑶下车,被她婉拒了:“我能走的,还说了,都五个月了,没事的。”
“好。”
五个月的身子的确有些不便,赵瑶捧着小腹,小心地踩着木凳下了马车。眼前是一片广阔的天地,小小的野花肆意地开放,红的、黄的、白的.....交相辉映,她是许久没有见到这样美丽地方了,脑中只觉唯有那词才能形容一二————山花烂漫。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步地踏入其中。脚边被各种各样的小花包围着,像是闯入了一个梦境,美好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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