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梁九功下令,小安子忙住了手,扶住映月。
映月推开他的手,向着梁九功磕了个头,含糊道:“多谢谙达开恩。”
她知道,梁九功这是在给她开恩。若是放在平常的宫人身上,妄加议论储位,估计早都进了慎行司被脱一层皮了。
他只吩咐人掌嘴,并没有惊动掌刑太监,摆明了是给她留活路。
梁九功冷着脸,“你进宫也有两年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心里要掂量清楚。”
“是。”
梁九功吩咐小安子将她送回去,亲自端着茶往康熙所在的正殿去。
姜娆因为病着,就一直呆在屋子里,见着映月满嘴是血进来,唬了一跳,忙从床上坐起,“姐姐,你怎么了?”
映月冲她摆摆手,“没事,说错话了。”
“荣妞,快去妆匣抽屉里取止血去淤的药膏来。”
荣妞忙慌慌去寻了药膏来帮映月上药,才触到她的嘴角,映月眉头一皱,“嘶~,疼。”
“你还知道疼啊!”姜娆气结,“你到底在万岁爷面前说了什么,才会被掌嘴啊!”
“没什么,就是多说了一句,万岁爷并不曾听到,是梁谙达罚的。”她接过荣妞手里的膏药,自己对着镜子慢慢摸上膏药。
“恐怕这半月,这个样子去御前侍候,可是失仪。”
映月点点头,“我知道,我看你的病也算好的差不多了,就去前头帮着松云姑姑吧。”
姜娆无奈,往床上一坐,瞅着映月红肿的双唇,道:“你这样被掌嘴,又不知道要生出多少闲话呢!”
乾清宫的职位,是宫里人人向往得到的,自然乾清宫人的一举一动都是被众人时刻瞩目的。
映月深知这一点,她便是要利用这一点。
果然,傍晚擦黑的时候,她所住的院子里就来了以为不速之客——大阿哥胤褆。
他穿着普通太监的灰蓝制服,快速的闪进院门。天已将黑,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的认不太出来。见到李映月,嘴肿得像个红柿子,先是吃了一惊,“咦~”了一声,眉头皱皱,像是很鄙夷。
不过,想想她是因为支持他的缘故才被打成这样,心里的厌恶感顿觉少了不少。更何况,美人自是美人,虽然嘴巴不能看,眼睛倒是依旧很美。
“起来吧。本王是听说你因着本王被责罚,所以来瞧瞧。”
映月起身,心道:你不就是来探口风的吗,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奴婢没事,是奴婢犯错,受责罚也是应当的。”
胤褆见她没答到点子上,不免心焦,搓搓手,道:“本王今日听说,你在御茶房谈论皇阿玛属意的储君人选,才被责罚的?”
“是。是奴婢妄议朝政。”
还是没在点子上,胤褆跺了跺脚,脸上挂上笑,“皇阿玛到底属意谁?”
映月心里一喜,果然是为此而来,既如此,她的嘴就没有白白被打。抬头瞅瞅胤褆,目光急切,满脸红光,看样子是早已知道了她说了什么而被打。到这里来,不过是为了听她亲口确认的吧。
“郡王爷,奴婢想求您件事。”
胤褆心里正迫切想从她这个御前近侍的人身上得到恳切的答复,自然不在意她提出什么要求。想来,不过就是一个宫女,想攀龙附凤罢了。
“说罢,本王若能做到便应你。”
“郡王爷,奴婢有个远房表哥,在热河行宫里养马。您也知道,行宫本就艰苦,养马更是又累又脏的活。奴婢想求郡王爷,将他从热河调走,到您府里,就算是看个大门也是求之不得的。”
胤褆想一想,调走一个太监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还是远在行宫无人识的太监。便点头应下她,“你那表哥叫什么名字?”
“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