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她躲在花墙下向外看去,却是两位面生的婢子在吵嚷,糕点撒了一地。萧袅细听之下,才知道,这两人分别是两位良娣的陪嫁,去给主子拿糕点,回来的路上撞到了一起,这才起了争执。不一会就有几个婢子奴才站在一边看热闹。闻讯而来的李嬷嬷,走了过来,两人顿时停了嘴都向李嬷嬷告状。
“你是管事的李嬷嬷,”那圆脸的婢子抢先哭诉着,“奴婢给良娣拿点心刚走到这拐弯处,就被这恶奴撞得坐在了地上,这点心也……”
另一旁方脸的婢子,眼睛一瞪,“你简直是血口喷人,”她搂起袖子,指着那圆脸的婢子,“我何时撞你了,明明是你脚底一滑摔倒了,正好我赶巧经过。”
那圆脸的婢子身体一哆嗦看着方脸婢子,又往李嬷嬷身后躲了躲,“嬷嬷你看,你看这恶奴她还想打人!”
李嬷嬷摇了摇头,不满的看着二人正要说话,就见不远处走来一个三十七八的妇人和李嬷嬷年纪相仿,“吴月,你这是在做甚!”她的声音不大,却自有一番威严。
那方脸婢子神色一敛,看向那妇人,乖巧地低声道:“周嬷嬷!”
那妇人眉头微蹙,冷眼看了吴月一眼,又看向李嬷嬷道:“奴家是周良娣的乳母,这婢子生性莽撞,说话有失分寸,还望各位不要见怪!”她眼睛看了看李嬷嬷和那圆脸的婢子。
李嬷嬷用帕子擦了擦额头,“周嬷嬷太客气了,不过今日这事你看?”她可是两面都得罪不起,还是先看看这周嬷嬷的态度。
周嬷嬷精明的眼睛有着笑意,微微福身,“既然李嬷嬷问奴家,那奴家就大着胆子说一句,今日之事,不管谁对谁错,暂且搁下,可别忘了今天是何日子?”
那圆脸婢子还想争辩,但奈何此时没有人站在她这边,她泪眼汪汪的看了眼李嬷嬷,“婢子今日为了小姐就咽下这口气了!”说着一跺脚就跑了。
这边周嬷嬷也拉着吴月回去了。
萧袅看着好戏完了,撇了撇嘴,以后这德熙院可热闹的紧了。她看着众人散了,却没有回自己的西厢小院,而是走到了刚才圆脸婢子摔倒的地方,蹲下身借着月光看了看,又扣起一块泥土闻了闻,果然是桐油!她的眼睛微眯,嘴边有着冷笑,这么快就有人下手了!这人很会把握时机,这桐油洒的过早,就会渗入泥土;洒得过晚,又会极易被闻出来!果然是高人。
萧袅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圈这笼罩在喜气中的明王府,这里真是人才济济啊,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周良娣和段良娣之间有了隔阂。
萧袅缓步往回走着,却冷不丁看见了暗处的周嬷嬷,她步伐一滞,静静地看着周嬷嬷,只见那妇人眼中有着阴鸷。萧袅心中一惊,她不会以为这是她做的吧!她面有急色,本想上前一步去解释,却发现此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正在犹豫之时,那周嬷嬷已经不见了身影。
萧袅此时真是后悔莫及,她为什么就不能收起自己的好奇之心呢?现在居然把自己也搅和进去了!她垂头丧气的回了西厢小院,却见素娥立于院中一脸焦急。
“娘娘你可回来了!真是叫奴婢担心啊!”素娥说着走上前,眼里有着关切之色。
萧袅情绪极为低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朝前走着,进了屋头也不回,就对素娥说道:“我想画画了,你不用跟着伺候!”
素娥以为孺子是因为东厢的两位良娣而伤心,默默地为孺子摆好笔墨,又担忧地看了看孺子,这才慢慢地退了出去。
萧袅这是进入王府后第一次如此失落,如此无助,她是那么的力不从心。这才是开始啊!她唉声叹气着。
萧袅越想越心烦,越想越灰心,还不如现在就自请出府算了。她心烦意乱的在屋里走着,忽而看见了案上的笔砚,疾步走过去,提笔在纸上发泄起来。刚开始只是用力在纸上乱画,慢慢地的心情平复下来,笔力微缓,顺着心境一笔一笔的画着。她神情专注,自己仿佛已经化身为这支笔,在纸上驰骋着,属于绿萝的所有的绘画天赋都被调动起来。
萧袅这一刻觉得很满足,很惬意,她手腕一收,画出了最后一笔。这才松了一口气。顿觉,全身像散了架一样,软软地坐在了椅子上。她靠着椅子,看向案上的那幅画,又是一惊,那画上的几匹骏马栩栩如生,仿佛就要跳脱出来。
这是她画得,萧袅简直不敢相信。她双手颤抖的捧起画来,脸上有着压抑着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