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袅上了马车,一路朝南城而去。进了城,她却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最繁华的街道。马车在路上缓缓的行驶着,萧袅揭开车帘一角向外望去,这里是临清商业集中地,而是通常说的市井。茶摊、酒肆、妓馆等各种商肆,鳞次栉比,一字排开。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大叫道:“张兄,张兄。”
张彦和走在熙攘的街市上,忽听有人在身后叫着,一回头,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马车上探出头,正微笑地看着他。
“阁下是……?”张彦和满脸疑惑地注视着少年,只见他身着蓝色的布炮,身体羸弱,眉宇间有着一股洒脱之气。
“兄台好好想想!”萧袅自马车上跳下,转身拿起包袱,又给了马夫车钱,这才走了过来,“兄台可曾想起了?”
张彦和作揖道:“阁下便是那日买画之人!”他看了看少年背上的包袱,又道:“阁下这是……?”
萧袅看了看肩上的包袱,解释道:“刚才去北城拌了些事。张兄这是要去哪里?”
张彦和自嘲地笑道:“我已落魄书生,能有甚事,就是在这市井瞎荡。”
“不如,在下请张兄去喝酒吧!”萧袅看着旁边商肆外随风摆动着的幌子上写着大大的“酒”字。
张彦和正好与家中媳妇拌了两句嘴,心中郁结,痛快地说道:“兄台如此热情,在下如若推脱,就显得扭捏了!”说着二人便进了酒肆。
小二拿了二个碗,抱着一坛酒,放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萧袅起身抱着酒坛倒了两碗,端起其中一碗递给张彦和,又端起自己的一碗。神情诚恳地说道:“在下吴郡谢固然,能与张兄结识,此乃荣幸!”
张彦和虽为书生,但是性格爽快,当即道:“谢郎真是豪爽之人,在下年长谢郎几岁,叫你谢弟可好!”
萧袅饮了口酒,大声答好。
张彦和吞下半碗酒,抬起头,看见萧袅一双杏眼水波盈盈地看着他。心中一酥,忙窘迫地低头喝酒,却因喝得太急。呛得连声咳嗽。
时下男风盛行,贵族官僚时有男侍、娈童圈养在家中。但是张彦和自知并无此癖好,如今,这般失态,让他自己很是羞愧。
“张兄近几日。可曾作画?”萧袅双颊微红,杏眼更是水润。
张彦和眼神飘忽不定,无奈道:“为生活来回奔走,哪里还有那样的雅兴!”
“听张兄这话,似有难处,不知谢弟能否帮上什么忙?”萧袅一脸关心地看着张彦和。继而有喝了口酒。她也是从绿萝的记忆中知道自己的酒量了得。别看绿萝的身体不好,这酒量可是一般男儿都自叹不如。
张彦和一声长叹,苦涩地说道:“大丈夫不能养家糊口。何以立足这世间?”他猛喝三口酒,“吾本是豫州人氏,祖上也算是贵族,后来迁到叶州,就赶上了明王政变……”他突然压低声音。“现在这叶州的官员不是明王的亲信就是原来叶州官吏投靠过来的……”他的嘴角扯了扯,眼里有着痛苦。“像吾辈这样根基不稳的儒生,有什么出路?连找人写封推荐信都难啊!”
这个时代还没有科举制度,要走上仕途,要么靠祖荫继承,要么靠高位者的推荐,还有一种就是私下买官。
萧袅点头道:“张兄难道一定要当官,做个平常的小百姓也是不错的!”
“小百姓?”张彦和嗤之以鼻,“吾读了这些年书,就是想有所作为,怎可就这样了此残生!”
萧袅看着张彦和悲愤交加的神情,心里也很是同情,“不知张兄现下以何营生?”
张彦和脸色一白,“以何营生?”他的眼神透着悲哀,“只是靠祖上那点家底,勉强度日而已!”
“谢弟倒是有一个不错的主意,可以解决糊口的问题!”萧袅终于道出了找张彦和的目的。
张彦和低头喝着酒,不以为然地问着:“是何主意?”
萧袅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端着酒碗的手一颤,声音放得缓慢而自信,“张兄何不以画画为生?”
张彦和压抑着笑声,像是听到世间最好笑的事,好一会,才道:“谢弟真是会说笑,这画画本是自娱怡情,怎可为营生?”
萧袅站起身来走到张彦和面前,一脸神秘,“张兄可知你那副画,谢弟转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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