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离京的原因被有心人或早或晚地打听出来后,朝堂上的气氛就慢慢凝滞起来——江南的贪腐之风盛行,京城这些京官们也是脱不了干系,每一个贪官后面都养着无数的大佬。藏的深的,连忙与某些大贪撇开关系,藏的浅的,则赶紧派人手南下通知,甚至也有不少铤而走险的,杀人灭口什么的,一时之间,京城也算风云涌动。
胤禛也开始忙了起来——他既要配合着胤礽切断京官同地方那些被怀疑的人的联系,免得官官相互让胤礽不好查起,另一方面也要安排人手弥补缺漏,常常在吏部忙到很晚,倒真的应了胤禩所说的换他等他的戏言。
“终于弄完了,小八……”胤禛将手上的最后一本文书看完,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向一旁的胤禩,却在发现对方已经撑着胳膊睡着时小心压低了嗓音。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把人叫醒回府时,下人给胤禩披在肩头的披风恰好滑落下来,胤禛只好上前准备重新帮他披上,没想到胤禛刚碰到披风,胤禩便转醒了,看着蹲在跟前的胤禛还有些茫然左右回顾:“呃,四哥?我怎么睡着了?什么时辰了?”
胤禛愣愣地正待要抬头看看墙上的西洋钟,胤禩却炸毛般突然站了起来:“啊,怎么天都黑了
?!爷就是睡了一会,怎么就这么晚了?!爷答应了小九今晚进宫找他的!”
“胤禟?”胤禛板着脸,不过眼睛里倒是透出几分疑惑,“你找他做什么?”
——胤禟从小就对黄白之物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长大之后更是把主意打到汗阿玛的内务府身上,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说服了汗阿玛,把内务府积压多年的物品全部高价卖了出去,得到的利润除了给内务府补充了更多的东西,还有不少余裕。
“不是我找他,是他找我。”胤禩被对弟弟失约的事实打击得蔫蔫的,“帮他去审审内务府上报的新的瓷器丝绸什么的图样。”
“……”胤禛赶紧给摸摸脑袋顺毛,半晌才干巴巴地安慰:“明天再去。正好明日你们都正好休沐——胤禟自小精明,误不了事。”
“嗯,我知道。”就是有些自责,明明答应了小九……胤禩点点头,倒像是在蹭着胤禛的手掌一样。
胤禛终于绷不住了,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笑容:“好了,今晚还去我府上歇着?”
“嗯……”还沉浸在自责中的胤禩下意识应了下来。
胤禛躺在床上,瞪着看着头顶青灰的帐子,却是丝毫没有睡意。
此时胤禩正在他对面的厢房。
迷迷糊糊中似乎睡着了,突然又被一阵响雷惊醒,下意识地起身下床披衣,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走到胤禩的房前了。
迟疑了一会,听到里面平稳和缓的呼吸声,胤禛还是推了门进去。
皇子们的睡相都很标准,这是从小在精奇嬷嬷严苛的教导下养成的,此时胤禩也是规规矩矩地侧卧着,两手放在枕边,不短的黑发妥帖地压在头下或束在耳后,分毫未散,被子整齐地盖在身上,恰到好处地露出浅浅的一点肩膀,要不是对方平缓的呼吸,这简直就像刚刚躺下一样。胤禛上前一步,把被子给胤禩往上拉了拉,外头打了雷,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了,气温怕是要降。拉好被子,手指鬼使神差地顺势抚上手边的脸颊,意料中的柔软温暖让胤禛心下一动,弯下腰,轻轻咬了一下,舔了舔,这才不舍地直起身子,回了自己的屋里。
待再次在床上躺下时,隐隐在噼啪的雨声里听到街边传来的细细的打更声,屏息听了一会才知道现在已经三更了,叹了口气,合上眼准备再睡会儿。
不知怎的,年前与康熙谈话的场景又跑进了脑海。康熙跟他谈的正是关于他的婚事。所有人都不明白康熙指婚怎么独独漏了四阿哥,实际上不是康熙漏了,而是康熙不能指——胤禛自己跟康熙表示自己身有隐疾,所以实在不宜成婚。
皇子嫡福晋的母家要么血统尊贵,要么权势滔天,到时候皇子却身有隐疾,这不仅仅是给皇家抹黑,更是给皇家拉仇恨!
至于康熙信不信——哪个男人会说自己那方面不行?就算真不行也得说行,从这方面来讲,康熙就已经信了大半,只能派个太医常驻四贝勒府给四贝勒调养身子
胤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胤禩产生那样的感情,只是等他察觉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是离不了胤禩了,而且对妻妾的兴致从来就不高,甚至在跟那些通房侍妾行房事时胤禩也会突然浮现在他脑海里。他本来也并不晓得这是怎么回事,只当自己对这个兄弟比较上心,因为一直以来,胤禩也算是对他最好的兄弟,直到这次在蒙古看到大哥。
大哥伪装成太子亲兵藏在太子二哥帐子里的事情只有他和胤禩知道,他们之前虽然不知道大哥究竟因为什么被发配到南方,但汗阿玛不希望看到大哥回到北方的想法他们也是知道的,他们自然不会出去乱说。但大哥对他们毕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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